诸葛大愚笔直站立,一言不发。
西市婕从他身前走过,在诸葛大愚的办公椅上落座,道:“诸葛大校,你是不是该向我这个‘总情处处长’汇报一下工作?”
诸葛大愚道:“报告处长,暂时没有需要汇报的工作。”
砰!西市婕拍了一下桌案,“没有?你难道不该跟我说说‘大佬A’是怎么死的吗?你难道不该向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要调用隐秘队伍吗?还有,你把自己的办公室搬到这做情报站,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
“不说?你知不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属于滥用职权?我可以对你的动机进行无限的猜想,甚至现在就可以把‘督察组’叫过来,请你去喝上几杯茶。诸葛大愚,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总情处’科长,就没有人管得了你了?”
诸葛大愚道:“报告,处长,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正是您之前做过的!”
西市婕眉头皱紧。
“我在做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事,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情。我所做的事情,绝对不掺杂任何一点私心!”
西市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若是上面原本站着一只苍蝇,恐怕此刻已经被夹扁了,“你什么意思?”诸葛大愚强调自己没有私心,不就是在意指自己的所作所为掺杂了私心?
这是实话没错,可是说出来就不中听了。甚至,西市婕认为诸葛大愚这是在威胁她——用佟香玉威胁她!
此前,西市婕的确碍于自己的身份,以及为了佟香玉,对诸葛大愚所做的一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最近诸葛大愚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过分,调查的人也越来越了不得——他调查“龙爷”的事情西市婕怎么可能不知道?
直至今日,西市婕再也无法当做没有看到。
毕竟,诸葛大愚这小子连“周家人”都秘密调查,真当他们“总情处”可以无法无天了?再让他这么搞下去,指不定捅出什么幺蛾子。西市婕进入“总情处”固然有私心,可谁能说她没有“公心”?
西市婕比谁都清楚,“总情处”就是一柄锋利的双刃剑,用得好能够利国利民,可一旦用得不好……也足以祸国殃民!
话说回来,西市婕也不是没有乱来过,比如之前收拾织田信景,再之前的揪出“狼牙特战团”的奸细,她都是在没有上报,没有上头指示的情况下擅自行动,这都是违反纪律的事情。可她为什么就不允许诸葛大愚乱来?
很简单,因为她知道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责,于国于民都是有利的,而自己的行为都是无私的——哪怕后来秘密放走织田信景,也是在确保他不会再活着的前提下做的。
可是人心隔肚皮,她不知道诸葛大愚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在诸葛大愚越来越乱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制止他。
诸葛大愚毫无波澜的迎着西市婕的目光,道:“请处长相信我,我不会做任何危害国家,危害人民的事情。我是军人,保卫国家、保护人民是我的信仰!任何一切都无法动摇我的信仰。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自有我必须这么做的原因。”
西市婕一摆手,道:“你别跟我说这些。说点有用的。”
诸葛大愚道:“抱歉,我不能说!”
“呵!”西市婕乐了,“不能说?”是我太好说话了吗?连属下竟然都敢正面怼我这个领导了,好大的胆子啊。
诸葛大愚道:“不能说的原因有三。第一,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的猜测!干我们这一行,话既出口,便要成文。处长必然会向上面汇报。这种没有证据的猜测所造成的危害非常大。第二,此事无论成败,处长您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唯有你不知情,一切由我承担,你才不会受到牵连。第三,此事由我调查最合适。若是由处长您出马,必然引起一些人的警觉,而我,不会有人在意一个‘总情处’小小科长在做什么。”
西市婕道:“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想知道。哼,你不说,我就不信别人不说。你的情报也不是你一个人打探出来的。”
诸葛大愚道:“他们不会说的。”
西市婕显然不信,更不屑:“哼!”
诸葛大愚道:“参与进这件事的人,就没有打算活着脱身。死无所惧,何惧之有?处长若是能从我们嘴里打探出什么来,那也是您的本事。但是,我衷心的恳请您,不要妨碍我正在做的事。这件事只有我来解决,才能一劳永逸。”
西市婕阴阴沉沉的看着诸葛大愚,而后者坦然与之对视,目光平静,没有半点波动。
半晌,西市婕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走到诸葛大愚的身边,道:“年轻人,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等你多活几年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复杂的事情太多,而你所能做的却很少……纵然你出发点是好的,但若不注意方式方法,好心办坏事。你好自为之吧。”
诸葛大愚道:“多谢处长教诲!”
“哼,希望你听进去了。”说罢,西市婕迈步离去。
诸葛大愚面目坚定,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