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放歌当然知道这一点,所谓的‘粘’是侦察兵的战术之一,就是尾随敌人,不与敌人脱离接触,如果不能‘粘’上敌人,那么歼敌之说就无从谈起了所以他咬着牙,点头应着,话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在最前面的何建突然一摆手,众人随即都停了下来,各自站好战术位置吴放歌喘息着,正想在一棵树上靠一会儿,忽然觉得肩头上落下了一个小东西,侧目一看,原来是一小块老树皮,断口居然很新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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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本能的,吴放歌突然把自己仰面摔倒在地,对着背后的老树顶上就是一梭子
这一梭子引起了连锁反应,顿时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弹雨袭来,何建等人立刻散开寻找隐蔽还击
吴放歌射击的时候,打得树上面的树枝树叶直往下掉,只不过一两秒的功夫,又哗啦啦掉下来一个大个儿的,是个血淋淋的人,身上七八个创口还在往外喷血,腰上拴着的背包带把他吊到了半空,就在吴放歌的头顶上,一边晃悠着一边喷血,给吴放歌洗了一个血淋浴
身边的草皮泥土扑扑直跳,吴放歌凭借着本能连滚带爬地躲到树后,看看避过了这一轮袭击
躲在树后来不及喘息,探出枪来胡乱的还击,可两个点射过后枪就不响了,赶紧又取出一个弹匣来,还没安上,就听见何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手榴弹!”吴放歌甚至都来不及考虑,只管一头扑倒,然后就是轰隆一声爆炸声,披沥噗噜身上又落下了一层灰土
随后就是一片吓得死人的寂静
吴放歌重新上好弹匣,小心翼翼地从树背后探出头来,又听见何建喊:“有人受伤吗?”
吴放歌刚想应一声,就听见乌鸦喊道:“我他妈的跪在地雷上了”
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在丛林战中离死亡的距离能有多远?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这样问吴放歌的话,那么他的回答是五六步,或者更近一些
这是一个陷阱,有侧射火力、地雷、绊线手榴弹、绑在藤条上的匕首,当然了,还有预伏在树上的狙击手如果不是何建提前感知到了危险,而吴放歌又能先敌开火的话,他们四个人就会陷入越南人预设火网之中,不会有人幸存下来
越南人在进行了一阵火力奇袭后,撤走了两个狙击手被吴放歌击毙了一个,另一个想用背包带做个空中飞人,也被疯子一个点射击落只有乌鸦有点倒霉,寻找隐蔽地点的时候踏上了一颗地雷
这是一发松发雷,人踩上去的时候没事儿,但是一抬脚,准响
排雷,是吴放歌的活儿,虽然侦察兵个个多才多艺,但吴放歌是专业工兵他首先用匕首把地雷周围的浮土刨去,露出地雷的一部分以研究了地雷的型号,最后定位到了保险栓的位置,还好,这种型号的防步兵地雷,只要重新插上保险栓就能暂时保证它不爆炸
不远处负责警戒的何建有点着急,问:“放歌?咋样?”
吴放歌说:“不难,插上保险栓就好”
说着容易,可保险栓早就弹飞了,四处是杂草,去哪儿找?吴放歌思索着浑身寻找着替代物,忽然在衬衣口袋外面摸到口袋里有硬硬的一个细长条,那是一枚发卡,卫艳的发卡昨夜和卫艳嬉戏的时候从她头上‘抢’过来的
吴放歌心里痛着,被乌鸦看了出来
“是在不行你们先走,我在这儿等他们来,他们人多,应该有办法”乌鸦说
“没事儿,我找着了”吴放歌说着,从衬衣口袋里取出那根黑色的发卡,扳直后充当保险栓
毕竟是代用品,只能凭借感觉隔开里面钢珠,,颇为费力何建有些着急,毕竟一旦脱离接触,又得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再度‘粘’上不过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催不得的,所以他只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吴放歌感觉到了那颗看不见的钢珠的跳动,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对乌鸦说:“好了,现在,你慢慢的把脚抬起来”
乌鸦点点头说:“嗯,你先走远点我再抬”
吴放歌说:“你尽管抬,我是工兵,如果我都对自己不自信,怎么能让别人相信?”
乌鸦笑着说:“好,反正防步兵雷威力不大,咱俩住院时还有个伴儿”
吴放歌说:“说你是乌鸦嘴,果然名不虚传”
乌鸦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虽然心悬在了嗓子眼儿,可终归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四周静悄悄的一片,除了虫鸣鸟语,没有任何的其他声音
乌鸦长出了一口气说:“你还真行”
吴放歌总觉得心里踏实,对乌鸦说:“咱们还是离这个瘟神远点”
于是两人过来何建会合何建看了看他们,说:“咱们得立刻赶上去粘上,他们又损失了两个人,没几个能打的了,咱们一鼓作气,灭了他们”
吴放歌点头对疯子说:“你通知后面雷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轰’的一声,吓的四个人全趴下了,回头一看,冒烟的地方正是刚才乌鸦触雷的地方,想必是那枚临时的别针保险栓失效了
乌鸦吐了吐舌头说:“真够悬的啊”
疯子对吴放歌说:“我已经和后面通报了消息了”
何建说:“那我们出发”
新的一轮追逐又开始了
追击者很强悍,而逃亡者也有锋利的牙齿伏击、逆袭、机关一切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可这四个强悍的追击者似乎饱受战神的眷顾,他们识破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不休不眠不吃东西,最多就是灌下几口水,整整追了一天一夜,终于把这只越军特工分队赶上了绝路
越军特工队长也是个经验丰富老特工,而且是个中国通,他带着残存的四五个部下来到一条公路上,迎头撞上了一只正在向前线开进休息换防连队,于是他使出了鱼目混珠之计,妄图利用这只连队来做自己的掩护,他自称是某部的侦察兵,正在追歼一只越南特工队(贼喊捉贼呀),他流利的云南方言和身上褴褛的中国军装,外带口袋里一包正宗的翡翠牌香烟,几乎蒙蔽了连队指挥官
然而,不知道是冥冥中的天意,连队里有一名刚从军校毕业的排长,是由前线部队保送去军校的,作战经验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