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雨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因为要缝针,头发被剃掉了,脑袋上缠着两圈纱布。
她的母亲叶美兰坐在床边,絮絮的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寻什么死?你觉得没了墨远航你就活不下去了?那妈呢?你都不准备要了?”
“闭嘴!”
苏若雨本来就头疼,再加上叶美兰的喋喋不休,更加是脑子疼的厉害,“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什么搭上墨远航的这条线,到时候两家联姻,也能巩固我爸的公司。”
“那不是想着也是有利可图嘛,”叶美兰说,“现在看看,墨远航也不过是穷光蛋一个,他爸都把前妻的儿子给接回去了,他这个在外的私生子,墨家的族谱都还没入呢。”
“苏小姐,有人来看你了。”
护士在门边轻扣了两下。
两人立即就住了嘴。
朝着门口看去,一道穿着雾霭蓝色毛呢大衣的身影,走了进来。
乔知暖把手里的果篮放在了桌上,微笑着说:“您好,叶阿姨。”
叶美兰对乔知暖没什么好印象,但是乔知暖现在傍上了大款,身价大增,她笑呵呵的站起身来,“我去接水,你跟若雨好好说说话,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们俩最要好了。”
现在说这话就是在打脸。
曾经要好的朋友,现在也不过都已经分道扬镳了。
叶美兰离开后,乔知暖从果篮里面拿出来一串马奶葡萄,去洗手间洗了,端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苏若雨冷冷的看着乔知暖,“你来干什么?”
“看看你。”
“看我?”苏若雨说,“你会有这么好心?”
乔知暖自己吃了一个马奶葡萄,“何永明认识么?”
苏若雨僵了一下。
“不认识,这人是谁,你问我干什么?”
“十月二十三号,晚上十点半,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几个手下,在富通路想要强女干我,手里拿着一柄弹簧刀,说要划烂我的脸,墨远航忽然出现,救下了我,被捅了一刀。”
乔知暖的嗓音很低,但是却有穿透力。
“记得么?”
苏若雨咬着牙反问,“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比起来显得气急败坏的苏若雨,乔知暖更气定神闲,反问的语气没有咄咄逼人,却叫苏若雨不由得感觉到压迫感。
“我不知道,你问错人了!跟我没关系。”
苏若雨现在还是咬死不承认。
乔知暖笑了一声,“那不如,我现在打个电话,叫他过来?”
“叫、叫谁?”苏若雨话语一下结巴起来。
“你说叫谁呀,何永明啊,”乔知暖拿起手机来,“我记得这人现在还在,我一个电话应该是可以把人给叫过来的。”
她拿出手机来随手拨了几下。
“你别!”
苏若雨慌张的就要伸手去夺乔知暖的手机,乔知暖避开了。
她的手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贴了防水创口贴。
苏若雨指着乔知暖说:“这件事情,包括那个叫做何永明的人,肯定是墨司霆告诉你的吧?”
乔知暖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里的手机,抬头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是他买通了何永明故意这么说的!难道你不知道么?你因为这件事情,远航帮你挡刀,你歉疚,你欠下的是远航给你挡刀的命,所以墨司霆才会这样说。”
乔知暖表情愣怔了一秒钟,然后淡淡的说:“他不会。”
苏若雨声音尖刺:“为什么不会?他就是想要叫你好受,叫你不用接受远航的同时,内心又没有负疚感!反正他是高高在上的,随便拿一点钱就能当封口费了!”
乔知暖静静地看着苏若雨,看着她因为情绪激动,此时已然涨红的脸。
苏若雨就这样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她感觉乔知暖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苏若雨,你在说话前有没有考虑过逻辑性?你说的这些话,现在我只要是找来何永明一对峙,所有的话就不攻自破了,你在激动什么?”
乔知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
“你知道为什么墨远航会厌恶你么?这不是喜欢,也不是爱,你已经扭曲了,你能狠下心来去伤害墨远航,期盼着他口中没人知道的真相,就想要叫他躺在病床上一辈子醒不过来,你这是爱么?真可怕。”
苏若雨想要反驳,“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这种畸形的爱,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要来提醒你四个字——自食恶果。”乔知暖拿起包转身就离开。
苏若雨这一刻才知道从乔知暖身上看到的那种不同,是什么不同。
是一种曾经在她的身上很淡的一种气质。
现在越发的散发出来了。
乔知暖刚走,叶美兰才拎着暖水壶走进来,“乔知暖走了?”
“嗯。”
“你怎么不留下她啊?她是来说什么的?”叶美兰一个劲儿的问个没完,苏若雨被吵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你能不能别说了!”
苏若雨现在正在想着,刚才乔知暖走之前说的话。
自食恶果。
她现在已经是进了医院,还有什么恶果没有尝过呢?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阵轰的嘈杂声响。
叶美兰起身,朝外面走,“外面这是怎么……啊!”
还没走到门边,就有一道大力将门给撞开了。
嘭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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