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额角的青筋跳动着。
他现在都还清清楚楚的,那天他提早回去,却发现周虹跟另外一个男人在床上翻滚。
周虹在那男人身下喘息:“他就是一个窝囊废,被人给抢占了资源,还不敢去要回来。”
那男人说:“要不是他窝囊废,又怎么能便宜你我呢?”
周虹笑了起来,“也是,下一次他出了画稿,我再帮你偷出来。”
他僵住了。
原来,真相是这样。
他一直在为院长代笔,可是最近几次,他交给院长的画和雕塑,都有别人先挂了出去。
他被院长责骂,说他是故意的!是偷盗!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偷窃别人的成果的事情也在业界传遍了。
院长威胁他:“现在没有人敢用你了,你如果在想要在我的手下耍什么小聪明,你这辈子就完了。”
他只能在艺术馆里面,当一名勤杂工一样的助教,用来庸庸碌碌,苟且偷生。
罪魁祸首原来一直藏在他的身边!
他当即血冲向脑子,直接去厨房里拿了菜刀就去砍人。
那男人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出去了,周虹丝丝的抱着他的腿,叫他不要冲动。
“她就那么光着身子搂着我啊,呵呵,”连红杰笑了,“我真想就那么杀了她,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他那么杀了周虹,他就是杀人凶手。
他和周虹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争吵过后,他开始回到自己的职工宿舍里去,从网上买了大量有关刑侦犯罪的书籍和录像带,没日没夜的看着,他终于制造了一整套滴水不漏的计划。
乔知暖的视线,刚好是可以落在连红杰的手上。
对于雕刻师来说,双手就是生命。
他的手指很长,握着雕刻刀的时候很漂亮。
可现在,手指上却多了一些细小的伤痕,看起来就是被雕刻刀划的。
他忽然话音一转,“你知道第四起的那个女的是谁么?”
乔知暖没回答,他似乎也并不想要乔知暖的回答,兀自往下说着。
“是我勾到的一个大学女老师,她曾经在网上大肆的抨击过我这个人,说我是业界的渣滓毒瘤!我就化名成廉杰,伪造了身份去和她接近,给他发求爱的情书,让她沉沦在我的攻陷之下,她终于爱上了我,暑假放假前,就和我约定了时间要出去旅游,我就趁机把她骗到了这里。”
他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剖给对方看,她震惊,吓得尖叫,声嘶力竭,从破口大骂,到最后的跪地求饶。
他冷笑着,就好像是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悲悯者一样。
人性这样悲哀又这样肮脏。
他没有堵住她的嘴,就那样把她绑在柱子上,给她念着,她曾经发表抨击他的文章,下刀毫不留情。
他的故事讲完,他的刀也磨好了。
他把每一把摩的锋利的刀子都好好地摆放在盒子里,看向乔知暖:“你不怕?”
乔知暖没动。
从他回来,她就已经料想到了。
他今天没有给她拿吃的东西,却在磨刀。
“怕就不用死了么?”乔知暖反问了一句。
这下,轮到连红杰愣了一下。
他看着乔知暖,“你是第一个没有求饶的。”
乔知暖惨淡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求饶就可以让他放过她,那她宁愿求饶。
可惜,这个人的执念太深,就算是求饶,也不可能让他放过她,那又何必呢?
连红杰把笼子打开,拉着乔知暖的绳索,把她从里面拉了出来。
她的锁链相撞,发出叮当的声响。
两天时间,她就只喝了半碗小米粥,现在浑身的骨头都没有一点力气,在叫嚣着放弃。
她被连红杰给拉起来,绑在了最尽头的一张铁床上。
手腕,脚踝的四处锁链,都分别绑在四角。
乔知暖目光呆滞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挂着一个灯泡。
灯泡里面闪着白色的亮光。
她的眼睛想要流泪,却拼命的睁大眼睛望着。
这是光。
身在黑暗之中,却能看到,能摸到的光。
有这么一瞬间,其实她应该怨恨墨擎的。
乃至于墨司霆。
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她真的等不到他了。
乔知暖忽然想到,在那一晚,在墨擎离开之前,她说:“我等你回来。”
可是他没有回来。
她也没有等到。
连红杰拿着酒精给手中的刀具消毒,酒精哗啦啦的落了一地,一边说:“今天那帮警察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