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准!”景熹握紧了云秋君的手,声音粗哑破败却不容反驳,“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女大夫的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就是我,而你只需要听我的就足够了,就同过去一样。”
“……同过去一样吗?”云秋君低低重复着这句话。
过去真好啊,只要听‘他’的就够了,‘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根本不用她操心。
“不错。”景熹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好久没有听你为我读书了,你去把那本《女论语》拿来读给我听听。”
忽然听‘他’提到《女论语》,云秋君猛的紧张了起来。
她就是担心‘他’不肯和自己断了夫妻关系,所以才刻意留下了景大夫写的休书。
昨夜她趁‘他’睡着,偷偷将休书藏在了妆奁盒子的夹层中,结果一早起来就发现‘他’在翻她的盒子,而后她又将休书夹藏在了《女论语》中。
这会儿‘他’忽然突发奇想的让自己去读《女论语》给他听,莫不是已经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他’?
见云秋君一脸心事被自己戳破后忐忑不安的样子,活像森林中一只走丢的小鹿,景熹便觉得好玩,忍不住又逗她。
“怎么还不去?是不是要我去替你取来?”
“不用,”云秋君站了起来,“你是不是已经动了我的书?”
景熹微微仰头看她,双眸灿若星子:“秋君果然冰雪聪明,去瞧瞧吧。”
云秋君只好走到书架旁,取了书架上那本《女论语》
她将书本打开,当看到书页中夹着的纸张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
但她面上的表情很快就凝重了起来,这肯定不是原本的那封休书了。
因为‘他’一旦知道了,便不可能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他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
而景熹此刻也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她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怎么还不打开来看看?”
云秋君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听话的将书页中夹着的那张纸拿了出来。
纸张一经展开,她便看见了他银钩铁画的字迹。
……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
看到这首《凤求凰》,云秋君情不自禁的弯起了嘴角,眉眼中尽是笑意。
她不知道别的正常夫妻之间是如何相处的,可是‘他’就是会出其不意的做些事情来讨她开心。
曾经她也想过,如果‘他’真的是义兄云暮雪多好。
不管‘他’的满头白发,不管‘他’破哑的嗓音,不管‘他’偶尔的狂妄霸道,也不管‘他’时不时的孩子气。
就算没有夫妻之实,一辈子都没有孩子,她也无所谓。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继续绑‘他’在身边。
她也不该为这样一首《凤求凰》而心生喜悦。
她将纸张重新折好,夹回了书中,期间一言不发,就连脸上的笑也渐渐的淡了下去。
景熹见状,不禁蹙眉,扳过了她的肩膀:“怎么了?刚才我还见你笑了,怎么忽然就不开心了?”
云秋君淡淡皱眉:“原本是开心的,可是忽然想到一些事,就开心不起来了。”
“还是那个女大夫?”景熹的声音中已经夹带了些怒气了,“秋君,你要我说多少遍,我”
“不是的,不是那件事情。”云秋君打断了景熹,“只是我今天中午歇晌的时候做了噩梦。”
“什么梦?”
云秋君深深看了景熹一眼:“我又梦见爹爹和兄长们了,我梦见他们死的好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暮雪,他们让我替让他们报仇。”
景熹皱眉:“这两天只顾着别的事情,倒是忘记跟踪云三的那批兵器了,是我的疏忽,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办好的。”
云秋君点了点头,但眉宇间的愁绪仍是挥之不去。
景熹有些心疼:“这就是你心中烦闷吃不下饭的原因么?你去光普寺烧香也是为了义父和两位兄长?”
“嗯,暮雪,你知道的,除了三叔,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也同样不可饶恕!我一定要他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