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熹昨夜睡的不好,天不亮就起来装扮自己。
熬了一晚上留下来的黑眼圈刚好给他增添了几分老态。
不过他今年才二十六岁,到底是个年轻人,不好好装扮一下怎么瞧也不像是个老头儿。
俞敬也不太懂装扮之术,但见景熹十分为难,不由劝道:
“阁主,我看要不然还是请夫人出手相助吧,女人家总归是擅长画妆的。”
“不去,”景熹斩钉截铁道,“也要能请的动才行,昨夜不就没请动。”
“夫妻哪儿有隔夜仇,”可怜俞敬自己还没娶媳妇,就要老成在在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宽慰景熹,“找个借口说上话,说着说着不就和好了?”
“呵呵,”景熹暼了俞敬一眼,“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我还能信你的建议?你还是比较适合打铁。”
景熹顿了顿,又没好气的说:“等这事儿完了之后,我就去光普寺把头发给剃了。”
俞敬哭笑不得:“等这事完了哪里还需要阁主装扮成其他人的样子。”
“那谁知道。”景熹伸手在干了的砚台里抹了抹,又往脸上擦了擦,然后将一件半旧的棉布外衣往身上一套,“走,出发!……其他几人可都安排好了?”
“都安置好了,一直守在桥头镇码头呢。”俞敬道,“那边人流虽然不多,但定期也有不少船只往来,需得有人时刻看守着才行。”
景熹点了点头:“你们都辛苦了,等回到读书阁一定好好犒劳你们。”
…………
盛廷昨日终究是没走成。
还没出都督府就被薛钱抓个正着。
薛钱心烦,这些年来想娶媳妇一直娶不上,也不知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只要是和他谈婚论嫁的女人不管身体好是不好,最终都逃不脱一个‘死’字。
三年前他好不容易在幽南谷捡了个命硬的孤女回家做妾室,那孤女命大,没被他给克死。
三年的时间还给他生了两胎,两胎都是双胞,并且都是女儿!
也就是说他现在有四个女儿了,四个女儿啊,他现在做梦都想要个儿子。
可他得个不会死的女人是真不容易,一连生了四个女儿虽然失望,却也没在他女人面前表现出来,万一连女人也没了可怎么办?
只得逮着盛廷借酒消愁。
几人喝的多了就宿在酒楼的客房没走,直到今天清晨才出发,径直往城门方向去。
景熹和俞敬驾车从街角拐出来,刚好看见盛廷一行人骑马慢行。
他微微蹙眉,轻拍了下俞敬的肩膀,立刻钻进了车中。
俞敬也看见了前方的盛廷等人,不禁放缓了车速,道:“看样子他们也要出城,碰上了也是个麻烦。”
景熹‘嗯’了声:“你下去随便买点东西,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走。”
俞敬这便将车停好,下去买东西了。
景熹此刻坐在马车内,一手挑起了车窗帘子,抬眼往外看去。
只见盛廷、薛钱和蒙方三人都骑着马,排队等守城士兵放行,想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急着出城。
盛廷和薛钱正在说话,只有蒙方一人在东张西望,他的目光也曾扫到自己所在的这辆马车,但是目光并未长久停留,显然是没有认出自己来。
景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不知盛廷和薛钱正在谈论他和俞敬。
薛钱问盛廷:“你看见了吗?那辆马车是那个云阁主和俞坊主的,他们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