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涵玉觉得,其实思乡心切的人,一直都是绯雪吧?
用一种同情又理解的眼神注视着比自己年长一岁的女子,少女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绯雪,我知道你想家了,可是蓝莫知什么的,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啊……”
“不、不是的!奴婢,奴婢真的看见蓝将军了啊!”眼瞅着肖涵玉眼中的怜爱之色更重,有口难辩的绯雪简直就要哭了,“真的!就在往御书房那个方向去的半道上!奴婢还看见伺候皇上的赵公公了呢!是他领着蓝将军走的,兴许正是要去面见皇上呢!”
奈何她把她瞧见的都给说出来了,自家主子还是掀开了身上的被子,不紧不慢地下了床,然后走到她的跟前,神情凝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绯雪啊,喜欢臆想是一种病,得治。”
绯雪哭着跑开了。
肖涵玉久久地望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些时日是不是光想着逃跑,结果疏忽了这个侍奉了她三年的侍女?
要不要找个太医来开导开导她呢?
少女煞有其事地思忖着,断不会料到,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先前掩面而去的女子会领着一个男人回到她的面前。
“公主你看!我就说蓝将军回来了嘛!”许是终于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且没得癔症,绯雪的情绪有些激动,连自称“奴婢”都给忘记了。
相较之下,她家主子的那张脸就要平静许多了——不,不是平静,肖涵玉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蓝莫知?”
“臣在。”
“……”
天哪!大白天的,她真是活见鬼了嗷!?
肖涵玉情不自禁地睁圆了眼珠子,僵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半天,她才缓过劲来,以来人一路舟车劳顿、饥肠辘辘为由,愣是把绯雪赶出去替他拿吃的了。被“冤枉”了的女子证实了自个儿的“清白”,自是领了命令,心满意足地告退。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一男一女。
“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少女姗姗来迟的惊呼,二十有二的男人禁不住眉角一跳。
“皇上听闻公主‘仙逝’的噩耗,专门派臣前来处理后事。”
肖涵玉怔怔地与之对视:“可是……”
“可是,公主殿下‘起死回生’,吾皇欣喜之余,更担心公主哪天又想不开,特命微臣陪护左右。”
肖涵玉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啊?”
看着她恍恍惚惚的样子,蓝莫知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最终,素来自诩克制的他倏地上前两步,近距离地逼视着他而今的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