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珲心里叹了口气,将详细情况记录在玉简之中,然后以飞剑传书,范珲开始往聚会之地赶去,离那里还是有点距离,半个时辰的限制没有多宽裕的余地,途中若出点意外,甚至有可能到不了,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叶谦的信誉上,却不能指望叶谦仁慈。
“叶前辈,此间事了,我能拜你为师吗?”一道年轻的声音回荡在雪车之中,震得范家家主范珲肝胆俱裂,随手甩了出声的儿子一个响亮的耳光,“逆子,你失心疯了么!”
“有趣,你父亲带你来,想必是走王雪松的门路,进飞仙教,你怎么会想拜入我这个散修门下?”叶谦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
至于刚才那一耳光,叶谦只当没看到,在仙盟,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打死都不用赔命的那种。
更何况,无论怎么看,去飞仙教都比成为叶谦弟子划算,就连叶谦都觉得这孩子脑子有点不正常。
“晚辈觉得叶前辈应该能将王雪松长老斩于刀下!”范念恩跪在叶谦身侧,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做出这等疯狂的事情,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错过此次,这辈子,他就只能远远望着身边这个身影。
“逆子,你说什么……”范珲闻言,更是气得喘着大气,扬起手掌,又要给自己这孽子一巴掌,王雪松长老对他范家有恩,这孽子怎会不知,如何能说出这等疯话,他不知道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儿子到底怎么了,不过一面,就做出这等疯狂之事。
“你这是怕半个时辰到不了,提前准备后路?”叶谦面色古怪地问道,不怪他会如此怀疑,想来想去,也就这个理由最靠谱,只是叶谦刚才说时间限制的时候,范珲没有讨价还价,想来半个时辰到那里应该没问题,委实有点怪异!
“晚辈范念恩,王雪松长老八十年前救了家父,至此范家对王长老的要求无所不应,家父仍旧觉得还得不够,想要晚辈再还一世恩情,以前晚辈没什么目标,觉得没所谓,父债子还本就是天经地义……”范念恩低着头,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一边的范珲闻言激动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点,总算不是真的失心疯。
“那为何又变了主意?”叶谦点了点头,问道,他很好奇这个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
“晚辈自小在家父督导中修炼,不知为何修炼,不知修炼又有何用,浑浑噩噩侥幸成了海云城年轻一代第一人,入了仙盟年轻一辈百强之列,却依旧不知所修为何,将家父的愿景当做自己的来做,直到晚辈第一次在绝杀令见到前辈……”
范念恩原本还带着些许迷茫犹疑的语气,随着越说越多,语气也随之越来越坚定:
“八品炼丹大师,天道之门秘境中,战败仙盟众多顶级势力的天骄弟子,更斩杀飞仙教少教主,仙盟年轻一代前十的卫乘风,晚辈当时就想,这才是真正的活法!”
“……”叶谦无言以对,少年你特么怕是真傻了,你是不知道老子当时从仙盟跑路到妖仙城有多狼狈。
“……”一边的范珲同样无言以对,他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面容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像是换了一个人,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他根本不认识。
“若前辈没有出现,晚辈会拜在王雪松长老门下,成为飞仙教弟子,然后像过往的人生一样,浑浑噩噩地修炼,浑浑噩噩地偿还王雪松长老的恩情,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这是家父小时候就安排好的路子,晚辈一直觉得没所谓,只是又觉得似乎缺点什么,直到今天见到前辈!”
范念恩平静地叙述着,他此时已经真正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他从未想要过什么,都是父亲范珲安排什么,他就干什么,他老老实实数十年,是别人家孩子的榜样,却从不知道自己要活成什么样,直到叶谦要父亲传书,直言要登门拜访,取王雪松长老人头,他才猛然惊醒,这才是真正的仙道,他不想继续那条都是父亲安排好的仙道之路。
“晚辈想成为前辈这样的人,所以想拜前辈为师!”
范念恩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叩首在叶谦面前再无一言,等候叶谦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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