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安康医院。
李福泰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双腿上打着石膏,高高地吊起,正在输液的左手肿得老高,脸色灰白,短短几天功夫,原本那个精神奕奕,老当益壮的‘李老贼’,竟成了一副病弱膏肓,羸弱不堪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他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只觉得全身酸痛不已,每一分骨头,每一分肌肉,都无时不刻地在抽痛,他想伸个懒腰,想要活动活动手,但他不敢-----上次他不过是轻轻地动了动手指,就让输液的针给错了位,直到现在手还肿着,再上次,他只是动了动头,就给扭了脖子,再上上次反正他现在是草木皆兵,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地平躺着,每天只敢小心地喝一点点稀粥,吊着小命儿,一想到这些日子遭的罪,他的心里就像火烧火燎似地,一口气堵在心口,真是恨不得仰天长吼几下来发泄发泄心中的郁闷-----可是他不敢!
至于报复,他就更不敢了!这么几天下来,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当天在现场虽然没人知道苏诺的身份,可张老可是亲口叫出了她的名字,还说她的请柬是张家送出来的,这就很好推断了-----苏诺这个名字,如今在上京的上层圈子里可是如雷贯耳,人人都知道风家出了个奇葩私生女,不仅曾经和自家同父异母的哥哥谈过恋爱,而且据说目前仍然同进同出,亲密无比,风昊羲是什么人?那是李福泰平日里攀都攀不上的人物,如今他心里是后悔得不要不要滴,却没有胆子再去找人家,没奈何,只能满世界的找能够破除‘诅咒’的大师了。
可惜的是,这些日子李家花了重金请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大师们,不仅没一个有用,反而他为此遭的罪更多了,如今李福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真不知道还得过多久!
正想着,门被缓缓推开了,李福泰的小儿子李飞带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中等个子,戴着黑色眼镜,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国字脸,嘴唇略厚,手上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看起来十分老实正派。
李飞将人请进来,然后对恹恹地没一点儿精气神儿的李福泰说道,
“爸,这位是香港来的王大师,王大师可是香港著名的同水大师,儿子好不容易才请到人的。”
李福泰虚弱得睁开眼,将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脸皮哆嗦着,像一个油尽灯枯,形将就木的老人一般无力。
“大师,您看,这就是我爸爸,之前我爸虽然身体也有一些小毛病,但问题不大,精神很好,自从被那个女人下了诅咒之后,先是摔了一跤,之后便做什么都不顺,有时候连吃口饭都能被呛到开刀,才几天功夫,就被折磨成这样了”说到这里,竟轻声呜咽起来,
“唉,罢了,本来风水界有风水界的规矩,既然对方也是风水师,而不是什么妖鬼蛇神,本大师是不适合出手的,否则使意味着故意挑衅对方,这是要结下仇怨的,不过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本人就帮你看看,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被叫做王大师的中年男子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满是怜悯施恩的口吻说道,
“多谢大师。大师放心,总不会让大师白白辛苦一场的”呸!说得比唱得好听,不就是要钱吗?李飞在心里腹诽着,但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老父亲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躺着,之前请的都是些跳大神的,这位可不一样,这可是正儿八经在香港有名气,有产业的,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王大师凑近了李福泰,仔细地将他的头拔动着看了看,然后围绕着病床走了三圈,摇着头叹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