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被忽略良久的清平公主站立了出来,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几乎是艰难地开口,道:“祁哥哥,这些年来,离儿一直在等你,没想到如今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是离儿永远不会忘记,那位曾经救了我护着我的你,今日这婚约若是你真不愿,离儿不会勉强,只是这皇嫂已经是我南宁的皇后,也是皇兄呵护在手心里的人,所以请不要再来纠缠,离儿愿意就此常伴青灯古佛,祈愿两国世代安宁。”
这样的一番话,情深意重,也算是无奈的之举。阿离其实什么都明白,即便是没有胥阑珊的缘故,他也不会愿意娶她,所以她愿意牺牲自己来换得风祁的一丝愧疚,替皇兄争取这短暂的和平,虽然她心里根本不可能放下这多年的牵念和感情。
总算,风祁有了丝动容,但表现得并不明显,只是深深地望着眼前那位身上沾染了血迹,手上缠绕着布条却异常镇定的女子,像是要刻进骨子里一般。
许久,响起了狂放的笑声,有着难以言喻的决心和毅力,还有着百种意蕴,尽付其中,之后渐渐停歇下来,直到异常平静,才缓步走来,对着一脸戒慎将自己皇后搂在怀里的萧汝晟,道:“婚约如常,不会改变,而她,也是!本太子倒要看看,江山美人,你如何抉择!”
旋即,衣袍飞舞,带起决然的声响,大踏步望殿外走去。
而他的身后,萧汝晟蓦地大喊,像是玩笑般——“风祁,朕的抉择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回眸,转身,没有万千风情,只有着嘲弄和讥讽,抬眼瞧着,静待着那位没用男人会说出什么,可是看到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肃然,与刚才所见的判若两人,那样的气势已经能与自己相抗衡,顿时,隐隐猜到什么,露出了兴味的笑容,像是很高兴自己即将会有一个强劲的敌手般。
谁知,萧汝晟突然又恢复了痞痞的样子,继续说道:“答案是江山所付皇后,朕安稳守着后宫美人,没办法,朕惧内啊!”
轰隆一声天雷炸响,风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大声嘶吼:“今日,我风祁对天起誓,有生之年必踏平你南宁!还有,胥阑珊,我不会放过你,你今生也只能是我的人,你和你的师父都等着我的挑战吧!”
一直没有插话的胥阑珊终于忍不住了,况且在这大殿之上,已经没有外人在,无所顾忌,和萧汝晟并立在那里,竟然该死的般配。朱唇轻启,说出话却说一样地让人疯狂:“其实,爷比较希望听到有男人说,今生只能是我胥阑珊的男人!恰巧,你不在此列,不然爷还会对你有点兴趣!”
事情发展得相当出人意料,因为风祁最终是被随行的人抬回去的,活生生地是被气晕了,毕竟平日里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众星拱月,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刺激?怕是有得纠结了!好在,并没有什么大碍,胥阑珊知道风祁身份特殊,也没有为难。而且今日她也只是想替阿离试探一下这个北楚太子,谁知竟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思维跳跃的她好像在晚宴和风祁的对话中闻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貌似那个北楚太子对她的师父意见很大,而且他心里好像有人。当然胥阑珊也不会蠢到认为风祁心里那个人是她,今日风祁说的每一句表现出喜欢她的话都是带着阴谋的。
只是这一下恐怕是得罪了阿离,离席时都没有正眼瞧她一眼。思来想去还是直接卖了阿离的人情,从夜明泽那里取来上好的治伤药物差人给送去,没几日就好了大半。再加上这件事本身也是北楚理亏,南宁皇帝差点命丧,皇后的手若不是有灵药早就成了残废,清平公主被这样羞辱,所以风祁待了几日便被父皇招回去,并且下达国书送来厚礼表示歉意,另订吉日迎娶清平公主殿下,算是消弭了这场纷争。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有谣言传出来,相当之传奇,以至于让胥阑珊听到吱吱告诉她传闻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骂街。“去她的红颜祸水狐狸精,去她的皇后和北楚太子情深意重,南宁皇帝横刀夺爱,哪个白痴编出来的东西?!本宫明明是一代天骄!只有猪脑子才会想出那么狗血无聊的情节!本宫要借酒消愁!”
“我的主子,您就省省吧,皇上早就将酒藏了起来,说了你手上的伤不好不能喝酒。还有,麻烦您继续躺到床上装祸水,不然皇上的唠叨程度让我想抓狂!”吱吱摇头叹息着,真不明白看似温柔的皇帝主子为何腹黑得像墨鱼,知道她跟着皇后胆子混大了,根本不惧怕他这个皇帝,就想法找到她怕唠叨的弱点,只要一惹他便出这招,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嗡嗡的声音,逼着自己一定要管好主子,不然又要被言语疲劳轰炸。
听到吱吱的话,胥阑珊竟然真的躺了回去,然后悲催地回想这几天的生活,终于明白这萧汝晟生来就是克她的,谁让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受不住男人发嗲,特别还是顺眼的男人。正说着,萧汝晟就进来了,因为看不得夜明泽每次来送药和自己皇后的亲昵,便改成亲自去拿,省得醋酸淹死自己,而吱吱识趣退开,十分乐见有人这样照顾主子。
“怎么了,阑珊?不高兴么?”萧汝晟小心翼翼地给胥阑珊换药,发觉她不发一言,满脸的抑郁,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赶紧询问。
“爷原本可以跟着师父笑傲江湖,何等自在惬意?天晓得为什么要上了你这贼船?现在外面的竟然将爷传成红颜祸水,水性杨花的狐狸精!你叫爷以后离了宫怎么在江湖上混啊?!”想想自己拜个有出息的师父多不容易,而且天下还有多少不肯去投胎的鬼等着自己去主持公道,还有好多的银子没有赚够,想到这儿胥阑珊就愤恨不已,忍不住想狂扁一顿这不给自己的发挥自由的男人,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不去手,还任由着他时不时偷香窃玉,猛吃自己豆腐,一定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