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玲捧着积有几滴血的茶盅,左右为难,做法事的尼姑还在佛堂等着呢。
三太太干笑了两声,“四小姐,把血交给我清洗!”她眨眨眼,笑脸微敛,用会说话的眼睛代替了嘴。
江玲忙道:“有劳三娘了!”
“有劳”二字加重了语调,江玲眸露肃光:这可不能真的洗掉啊,得送到佛堂。
为了她今儿的赴宴,江家是全家出动。她胥阑珊竟有这么大的威办,让江家倾巢算计她一人。
只是今儿江家敢算计她,就得承担所有的算计的后果。
自从上次太后对付她以后,胥阑珊就知道今日该如何一招制胜直接对付江家,现在竟是把这机会送到了她的手里。
红衣道:“江四小姐,找块干净的布条,我得替我家主子包扎一下伤口。”
“好的!”江玲折入厢房,三太太跟了过去,两个人站在厢房里低声嘀咕。
江玲道:“三娘赶紧把血送到佛堂去,交给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就说这血是我们看着从皇后娘娘无名指上取下来的。”
虽然不知道江家在做什么,但三太太已经感觉到了,好像江家在做什么大事。
三太太凝了一下。江玲厉声道:“照我的话送去,旁的什么也不要问,事成之后大娘自会告诉你的。这可是事关我们江家荣辱和运程的大事,快去!”
三太太“哦”了一声,便捧着茶盅去了。
江玲和三太太在说话,偏厅里红燕斥退了左右,胥阑珊正与红衣说话。
胥阑珊低声道:“一会儿,你把黑衣易容成我的模样,再打昏江玲,将我易容成江玲。江家几次三番地想要我的血,便是做‘换命改运’的法事。我倒要瞧瞧,他们还会使什么阴谋。”
第一次,神算子道长被雷霹死,冷家人尤不死心。这一次也会同样是失败。
红衣勾唇一笑,眸子里流出几分厌恨:“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主子一早就猜到他们的行动,这一回他们也要落空。”
“今儿这江家,算计、阴谋跟不要钱、不费心似的扎堆使出来,为防万一,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透过窗棂,瞧见三太太出了厢房,江玲带着侍女进了偏厅,手里拿着布条,又捧了一瓶创伤药。
江玲的目光落定在胥阑珊的无名指上,上面有一滴血珠,“怎么还在流血?”
红衣尴尬一笑,江玲心头一颤:不知怎的,总觉得这红衣姑娘笑得太不自然,她一笑江玲就渗得慌。
“皇后娘娘,我替你上些创伤药吧?”
“不用,让红衣替我包扎就好。”红衣取了布条,动作熟练地将胥阑珊的无名指包裹起来。
“砰啷”一声,江玲欲回头一看,只觉后脑勺一疼,人昏睡在黑衣怀里。黑衣扫过倒在地上的丫头。
胥阑珊道:“红衣,你动作快些!”
半炷香后,江玲携着丫头出现在客院门外,捂嘴轻咳一阵,对外头的婆子道:“让厨房给皇后娘娘做碗银耳燕窝羹来。”
婆子愣愣地望着“江玲”。人是扮成了江玲,可这声音她可模仿不来,还是红衣厉害,扮谁就像谁。
黑衣的声音扮得好,可唯独在动作和模样上稍差些,但有了红衣的易容术,黑衣也算是如鱼得水。
丫头催促道:“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