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阑珊手里拿着一本闲书,翻看了几页,便又闻得一阵落叶着地的声音,空气里掠过熟悉的檀香。
他来了,以他特有的方式而来。
“太后可醒了?”
“醒了!”萧汝晟太师椅上坐下,目光落定在桌案上还冒着热气的茶盅上:“你知道我这时会来?”
“今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定会来的,就算为了让我宽心你也会来。”
萧汝晟捧起茶盅,呷了一口,慢吞吞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凝了片刻,“结果还是过程?”
胥阑珊搁下书,坐直身子,“除了江家发现了巫蛊之术,别家没事吧?”
萧汝晟平静如常地道:“有!护国公李家,搜出了扎针的小人,有二房诅咒大房的、有侍妾咒骂嫡母的;长宁候周家发现了小人,和护国公府的情形差不多……”
府里的妻妾多了,难免会彼此生出怨恨,嫡妻太严,侍妾面上不敢说,却会在背里下手。但被大理寺的人搜出这些东西,到底让这几家脸面上有些难看,虽不会触及国法,发生这等巫蛊之术,到底是落了各家的脸面,传到外头也会被人议论。
“城南曼府没搜出什么吧?”
自打曼家随着一个皇后一个王妃水涨船高以后,妻妾也是多了不少,这也是曼夫人想要靠一靠娘家的原因,不过这一靠还真靠出了问题。
萧汝晟道:“曼府搜出了几张求子的符箓。”
对女人来说,无论是妻室还是侍妾,有子万事足,没有儿子下半生就没个依靠。
胥阑珊放下心来,毕竟曼府若是搜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传扬出去对曼家的声名有影响,先帝就最厌烦妻妾争斗,使用巫蛊之术的,前几年便有几个官员因后宅不宁而被降官、免官的。
大理寺卿在黄昏时便将结果禀报给了帝、后。
“今儿皇上龙颜大怒,江家上下尽数打入诏狱等候发落。明月庵江家巷所有男丁一并关入诏狱。。。。。。”
这是要灭族的前奏!南宁朝这次又是场腥风血雨。
今儿去参加宴会的可有不少,明月庵江家过来的太太、奶奶、小姐。诅咒了太后不说,连景王、皇后、后宫妃嫔都没有放过,这江家的用心定是路人皆知。
萧汝晟无喜无悲,用带着审视的目光久久凝视着胥阑珊。
胥阑珊笑道“别这么瞧人,有话便说。”
萧汝晟笑:“玉佛里面的人偶是江家人藏的,那佛堂的另三个人偶……”
江家光是诅咒太后就该被灭族了,据萧汝晟所知,江老太君、曼府与萧景仁的关系还算过得去,算是那种遇到大事,萧景仁也会出面帮忙说合的,可这会儿,江家因行巫蛊之术诅咒景王,景王要是再帮人说情,那也太做作了。
萧景仁这人,绝不是大度到能以德报怨之人。所以萧汝晟猜测,大理寺官差搜出来的人偶定是有人特意放进去的。
江家诅咒太后、皇帝和皇后皆可理解,而江家不该会去开罪“大好人”萧景仁,这是把江家最后的生机葬送。
胥阑珊道:“难道红衣黑衣没与你禀报?”她果敢地迎视上他明亮的眸子,敢作敢当从来都是她胥阑珊的‘性’子,她扱上绣鞋,走近他时低声道:“你,景王和我的人偶是我藏到佛堂的。江家人算计我,我不反击一下,如何对得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