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林原以为自己这次回到村上,社员们一定会把他当做“异化”来看待,而他仿佛就像小说《变形记》奥地利作家卡夫卡笔下的格里高尔·萨姆沙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只大甲虫那样,成了一个受人鄙视,令人讨厌的异类,然而事实并非加林所想象的那样。</P>
高加林一回到农村,他就像当年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那样,不声不响地融入了黄土地里。白天帮着父亲干干责任田里的活路,晚上,坐在油灯下看书写字,有时晚上便一人出去溜达。</P>
这天傍晚,高加林劳动回家,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刚一躺在炕上,他本能地活动了一下身子,便顺手拿起了炕里面的几份《文摘报》,不等得他看时,他母亲就踮着脚赶了进来,“加林,下午你明楼叔捎来了一封信。”母亲说着便把信放在炕沿上走了。</P>
加林慢慢地起身,从炕沿上捡起了信,一看信皮是中共延州县委宣传部 景 缄 时,加林就知道是景老师写的,大大的信封,打开一看,就四行,一二十个字:</P>
加林:你好!</P>
现转信一封,请查收。</P>
景若虹</P>
一九八二年x月x日</P>
加林又从信封里面取出一个信封,原来是地区一位学员寄来的。因为高加林给人家留的地址是延州县宣传部,所以景老师又给他转了过来。</P>
加林拆开了信封,里面还夹有照片。</P>
加林:你好!</P>
工作还好吧!</P>
最近不知怎的,地区报上的散文明显少了,是不是转移了文学方向?</P>
我时常回忆起咱俩在西安新闻培训班的那段美好的时光,咱俩精神默契,无话不说,还真的有点想你,有时间请来地区,我接你。</P>
这些年来,我一直忙于机关事务,写作都是遵命稿件,应景文字,和文学没有一丁点关系,不像你那样,随心所欲,你的散文虽然说没有华丽的辞藻和悠扬的声韵,但却反映着浓浓的乡土情怀。</P>
在你的笔下,陕北的一山有一山的自豪,一水有一水的妙处,一个细胞就代表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一首信天游就能让黄土飞扬。</P>
现将培训期间的留影照寄去,共六张,请查收。</P>
祝好!</P>
阎立春</P>
一九八二年x月x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