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篇日记泪水雨洒时江南还是堪怜
1987年6月26日,江南乡
早晨独自去锻炼时,碰到乘客车上石桥的老样,【他是利用上下乘客的间隙下车来透透气的,我们没有时间多做交流,不知道他会不会奇怪我居然会出现在这个意想不到的小集市。】
我从家出来这二十天,是为了抑制病情伤势的,为此的努力使我日渐消瘦和变丑。我的伤其实是有希望重新自疗得愈的,但那必须日日宁静,两三年脱离体力这劳动,【但对于为劳动而生的我来说】,这是绝对办不到的。所以【在找到新的可行方案之前】,我还是决心将昨天的信发出。
这信还是有不实之处,就是我早就喜欢‘奇女子’的。【事实上已经在老样的多次反复提醒之下】,到了几个月前才发现在,因为我觉得对她愧了。
让她自觉差得太远,望尘莫及,共同语言太少,自己不能有爱却必须自爱,这就是我在‘什么英’面前塑造的自我形象。与她相聚又分手实在是预想的目标,并通过一系列不着迹象的的操纵和自我牺牲,进行得颇为理想。
还早在君子家,她临去我们那里时,她说:“我很会演戏!”我告诉她:“戏并不止你会演。”
从那时起,我们的表演就开始了,我太了解‘什么英’这种人了。
一再强调考与被考,强调设计,强调我的预感,强调自己是本奇书,强调自己的能力和从不说谎,还是使得他们不相信实话……没有人能预测得出我心机的深沉,而且自己又那么善变,像没有变一样。君子说:“正是这样,所以说你很高明。”
只是我自身的命运太难改变了,为了演好这台戏,象真的一样受了伤,象真的一样与‘奇女子’一切都完了。
春蛾,春蛾,冲破自缚的春蛾啊!
怎样的人叫超人?超出了自身的美丑,超出了一般人的自卑和自傲,超出常理和常情,去发现大自然的真理,而相信人不是石头【在最后一个圈中沉沦】,不是船【要靠與论的潮流托载】,不是太阳【日日遍撒思念之网打捞爱情】,不是河流【总被大山挤窄总被顽岩撕裂】,不是火车【总是为如山的别离而嚎叫】。
“离别不是山!”于是他才能超出自身的不幸与快乐,超出失败和成功,超出与诗,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人。
——这就是走出现自己的世界后,完成人的雕塑!
——从中,可以看出我虽毁了近百万字的笔记,却又珍藏了多么珍贵的题材。
——能懂得二十多岁的爱因斯坦相对论的人固然不多,能懂得二十岁的陈月平的人却还没有。
我有理由将朋友们排在自己身后,包括‘奇女子’,她虽然到了不须金钱、地位、权势、事业、学术、和美貌来点缀的地步,却还没有超出常理常情。相信人就是人,人不是石头,星星就是星星,不是希望的太阳的赝品,不是夜光杯,也不是苍穹的泪滴,而是星星!
——人就是人,肚皮饿了要吃,人成熟了要爱。
“一个总是爱把自已用薄雾罩起来的人,能让人不误会么……承认吗?想改变吗?办得到吗?”
——陈月平变得更加不可理喻。失去了信任,不能再见她!不能!绝不能!!
≈ap;≈ap;≈ap;努力使自己看得很开,还经常挂着开心的微笑,睡醒了还是要流泪。可悲就可悲,谁也不能真的掩盖得了。其实我多么想死呵,【一了百了多轻省?可我哥哥已经死去了,我就必须要活着】,我还要为我的恩人们活着。“心既然死了,人又何必再死!”“爱情死了,我还活着,生命真顽强啊!”为了努力使自己不死,时时屏息进入麻痹状态,两年来使我的大腿越来越小,骨肉越来越身松弛。
——心啊,何时重聚!哀莫大于心死,信乎!
——给‘奇女子’的信还是不发出现的好,痛苦本就最好别分享!
≈ap;≈ap;≈ap;哀莫大于心死,站在江南铺外的桥墩上,只要跳下去,一定会有人从我的遗物中发现我是谁,一定会有人谈着我的故事,一定会有我那几位不凡的朋友将我作为一个社会问题。魏猷昌一定会扼腕浩叹——天道何存。
像许多别的人样,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到了冥冥之中的安排,想到冥冥之中的真命在。
——那时,拜太阳为师,太阳总是在我思念殷切时会出现;也许我根本不该与‘什么英’深交,为什么那几次相见后,都有天雨刷洗尘世?这五天,犹豫着给‘奇女子’去信,又连着五天都是雨,是否在提醒我: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