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则 偷奸耍滑 你不要走(2 / 2)

情舟记 谁解沉舟 1774 字 8个月前

嘿嘿!这些吃惊的人也只是想想而已,谁会去偷这个?不过多挣几分工分而已,那时的一分工不过才值一毛五六而已,谁会为了这个背上贼名?何况还是第一次上门挣表现的准郞官。

嗬嗬,就是无人相信,符全合才敢偷了些猪粪藏在中间,都是臭,谁还会去挑开来看?还不是秤一过,工分记上就往坑里一倒就了事?

一个月只有这点表现当然是不够的,但符全合就是有使不完的鬼点子。给女方队上挑粪,他带了自己的桶过去,原来他的桶都是三箍的,比一般的多上一箍,看起来比旁人的还要大上一点,高上一点,是人都明白要多装,只他才明白自己的桶是改装过的,每个桶都有两个桶底,内里的一个是可以升降的,他能通过桶上比别的桶多出来的那个箍子来调节,每一挑能比别人少装二十多斤。你看他挑着担子,跑得那个欢,上坎坎都能跑上去!

用筐子挑红苕、玉米也一样,挣工分过秤都是在土边称好才挑到保管室去的,他就能在筐子外底上塞石板,出发不久再抽掉,每挑也能轻上十多斤,当然就没有那么累人。

“另外那些就不说了,省得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教乖了。”这是符全合自己摆龙门阵时说的话,也许他还要留几手。

符全合的过人表现,很快就赢得海量的赞叹,这么好的小伙哪个姑娘又不爱?

这么好的小伙子,就是打着灯笼火把也找不到呀,女方生怕被别人抢走了,比男方还着急,一个月后幺妹满了二十三岁才两天,就当了新娘子。

古言话说得好,久走夜路必遇鬼,就是不假。

记下这部分笔记的大约十年前,也就是七十年代,距今四十年前,比‘几人帮’倒台还要早,符全合终于栽了!

那时,我们队出了另外两个出色人物。一位是马胡安,他弟弟当兵去过西藏好些年,谁也不知道他从他弟弟那里学会了多少本事;另一个是大队信用信社的信用员,每天都是用大皮包背的钱,从来也没有谁敢去抢过,他的床下就放了两个石锁,大的那个,怕是要超过三百斤,你说吓不吓人?

符全合的儿子长大了,父子二人联手行事,很少失手。

那一天半晌午,在打谷子用“邀台”(即“打尖”,太累的重活在正餐之外要多吃一餐)时,一架柈桶共有十二个人,大家坐在扁担上边吃边聊,你一言我一语就来了兴致,得意忘形之下,符全合父子摆了前不久,有两个小偷去外地偷玉米包,被“没捉住也跑脱”的得意事。让明眼人一听,说的明明就是自己父子俩嘛,哈哈。

他们说的是两个贼人夜里去外队掰玉米包时,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被人追截,人是跑脱了,可挑子背篼被人家收走,当在看守棚子里。人家只要报了官,凭物找人,都在集体里劳作时常常用到的,认得出来的人不少,在附近队上多找找,找出那俩个贼人不难。

两个贼子躲到半夜,分成两路,一人悄悄蹓到看守人的凉床下面藏好,另一个在地里把玉米棒子掰得咵啦啦地响,两个守夜人大喊大叫一齐跑出去捉人,这时躲着的贼人麻利地取了自家的两副挑子叠在一起,又将人家床上的衣服被子蚊帐皮鞋等物什,装进挑子,担了就走。

那一趟,不仅两人有惊无险,成功脱身,所得的东西比只偷两担笨重的玉米包还值价得多,所以才得意。

就在当天晚上,符全合父子再度出马,就用白天那两副挑子去偷集体保管室的稻谷。晒得大半干的稻谷高高地堆在保管室的内坝子,是有屋顶遮雨,但两面大敞不可能关锁。

刚刚从屋檐下的谷子堆上撮满四个筐子,轮到守夜的陈华金和马胡安恰好被雷声惊醒,一齐出来查看,一眼就发现了谷堆旁边多出了这两担谷子,也通过挑子认出了是谁家的,扁担一还有雨滴,明显是才摸进来的贼人留下的。

那陈华金见多识广心思灵活,加上白天才听了符全合的‘牛皮’,明显是‘那话儿’来了!他给马胡安做了几个手势。

他们并不像别人一样发现有贼人就大喊大叫四处去追去找,而是一点也不声张,把两挑谷子挑到床边,并在一起架上那两条扁担,把床上的席子扯下来铺上去,再放上枕头被子,几下就搭成了简易的临时床铺。钻了上去,放心大睡。

符全合父子躲在暗处把二人的一举一动瞧了个清楚明白,见他们就睡在自己的赃物上面,心中直叫那个苦呀,迭得比屋檐还高。

他们想方设法的要把两人引开。在外面东跑一趟西跑一趟,学了猫叫又装狗叫,又扮端公(捉鬼的)又当鬼。还拣起石子打房子上的瓦想吓走陈华金和马胡安,可惜守夜的位置上还隔了一层楼。

不管外面怎样闹腾,马胡安听信了陈华金的话,高枕不忧,放宽了心胸埋头大睡。

符全合父子毕竟不是大恶人,不会做出太损的坏事,他们折腾到天明,只好认输,被捉出来带到大队上去批斗,接着上了乡上去游街,在群众的批斗之中拱出了数之不尽的那种事,令人气愤不平,又使人笑掉了大家牙。

从那时起符全合臭名流传,进入了蓝家沟的传说中去。

种种迹象表明,土地下户后,符全合再也没有重操旧业。

——偷偷干傻事(续完)

来源于1985年8月12日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