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说，别提什摩，千金一诺！

他说不争，就绝对不会与布德罗梭相争。

相距近海里，布德罗梭那只肥大的巴掌无视距离，‘啪’地一声，拍在了他师兄的肩上：“师兄，你我之间，怎么还说出这样见外的话？等你立功归来，大雷音寺的下一任住持，还不是非你这位首席弟子莫属！”

“住持？住守在大雷音寺？永远停留在一地，哪怕有印度洋一样大，也不是我乐意的。还不若做一滴能够登陆内地去的小小雨滴。”言下之意是，海水，只有从大海中升腾出去，才会变得纯净——人心也一样。

他接着说：“师弟，你就别担心了，我一心向往的是佛学和武学，至于管理统领上的杂务，我是一窍不通的，也不会有啥兴趣。你找我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事？赶紧明说吧。”

彼此都相知，谁也不会仅仅为了话别就特意赶去找对方，一定得有别的事。

“好吧，别的我们不用多谈了，是师父叫我找到你，传他的法谕，说唯别而已，见与不见，没有什么区别，要你不必再向他辞别，师父他今晚亥时就要闭关，入关七十二天，再度体会《摩揭婆啰般若波罗密真经》经义。”提到师父，就连布德罗梭都是一派肃穆。

别提什摩听罢，整顿衣裳，收敛音容，侧身西北，面对大雷音寺方向，端端正正，作揖以谢：“师父，你的德威无远弗届，弟子此去，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教诲，昭昭此心，天地共存！”

静静等着师兄表明心迹，布德罗梭不减庄重：“师兄，师父还有重托！”

“师弟，请快代师父示下！”

“师父吩咐下来，要你去趟少林寺，代师还书，将这部《摩揭婆啰般若波罗密真经》送归少林寺！还有一卷副本，是师父参悟这部经书的心得记录，做为回报，叫你一并带去少林。这部《摩揭婆啰般若波罗密真经》是师父三年前在少林寺挂单时，亲自向少林方丈本来上人借阅的。你拿去收好。”

一个方方正正的黄绫包裹，出现在布德罗梭那双的大手上，长有尺半，宽有尺一，高有半尺。包裹一出现，布德罗梭的身子就是一沉，无形的重负压制之下，他的灰白芒鞋终于被海水打湿了鞋帮。

布德罗梭终于打破惯例，捧着黄绫包裹，一步一步，跨过了他与师兄一惯保持着的距离，走向岸上。

别提什摩也不是在海岸边等着，他庄严地迎上前去，他的分波踏浪腿力还没有接触到海水，就传送出去，在他与布德罗梭之间，形成了一条半米深三米宽的平坦水道，水道上平坦如砥，水波不兴。

他俩相逢咫尺的那一刻，本是月色，天象好似突然退回到黄昏。

这个黄昏，多少黄昏的景致如同天花乱坠，又似黄泉下碧落，染色着海疆，成为黄绫包裹交接仪式的金色背景。

交换仪式虽然才两人，群群波滔却像是亿万军人在列队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