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马这一席话,他是气不打一处来,夹枪带棒,含沙射影,骂的可不止是酒王这一件事。其他的官员听了后,这一顿酒席吃起来,也该没有那么香了吧。就不知道在马大爷的话中,把应天赐这样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当官人,比做了狗,又有几人能够听得出来。
“你,你……”酒王哪里想得到会有人在这一点上跟他论真?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脸更红,脖子更粗,脚下骨子里似乎卡着弹簧,他一家伙弹跳了起来,就想发火。
酒王正在强势地平步青云期间,官运正隆,可能第三年,也就是明年就会进阶到县上去,在他的潜意识中,还真的不会把一个马三斤放在眼里。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在他的想法中,你要为老不尊扫我的面子,我应天赐难道就放不下脸拼不成命?
马大爷骂得虽然是狠,但他不过是受人之托,借题发挥刺激应天赐要他清醒而已,自己并没有动气。
见到应天赐的反应,不由暗自叹气,简洛对这位的苦心注定是要白费的了。这位官场新贵看来是敲不醒的了,不管多响的警钟,都难以唤醒他的那颗曾经赤诚正大的红心了。
老马以他独到老辣的眼光,再仔细观看身边这位年轻人。应天赐果然正如简洛所说的那样,哪里是什么喝不醉的酒王,他早就成了醒不过来的醉猫了。他是本来就在醉中,喝不喝都不会更清醒,都是一个醉字罢了。外人看不出来,简洛的眼睛可亮丽着哩。
镇长急忙站起来,一把按下了应主任。高声对百人大军们讲:“别误会,别误会,没事,大家继续。你俩听我说,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请大家来好吃来好喝的,我们尽管敞开吃,若是吃得不够不好,就是我这个镇长失职,是我对不起大家。我保证,今天一定能包管每一位都吃够吃尽兴,不管是蛋也好,鸡鸭鹅兔鱼也好,只要我们喜欢,要多少有多少,吃了再添,喜欢就可以再点,无论是谁,都可以一要再要!大家说,好不好!”
“好!”他们要的就是这个,这样的聚餐多了,哪一次不是只恨自己肚子小,不愁哪个吃不饱。众官轰然应答,于是酒宴继续。
镇长高声带头:“吴麻子,吴麻子,再来一份炒蛋,要大盘的!你们有需要啥的,只管点吧,放心,不会要你们出钱!”
老马赶紧说:“不必不必,我也不是一定要吃炒蛋,也不是成心跟他应主任过不去,可你们看看,看看他那副吃相,就像是八辈子没有吃过到一样,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就像一头老母猪转藉一样,哪里还有一点父母官该有的样子?”
老马心里说,我骂得是凶,可我已经收敛得足够多了,我看这近百位吃客,就找不出几个真像父母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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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听得酒王又鬼火烟烟冒,他又要站起来,镇长大力按住了他:“你们都别说了,听我一句,老马说得没错,天赐你要多想想老马的话。他不是一般的老百姓,是我的导师,如果镇上也有顾问委员而且名额只有一个的话,我们龙王镇的顾问就一定是老马!你对老马了解太少,他的行事常常与人不同,但他只会为你好,不会有半点害人之心的。天赐一定要尊重他,否则我也不会饶了你,听见没!”
“天赐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