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信的伤势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但是他的精神似乎出了很大的问题。
毕竟一个牛掰轰轰的世家子弟,在被所有人看好的情况下一败涂地,而且还被那恐怖的气息弄得一丝不挂,这换做谁都够呛。
何况是从小到大都生长在温室中没有受到过任何挫折的公子哥呢。
从司马信的经历来看,无论你是谁,必要的挫折和失败是人生所必须的,一帆风顺对于一个人的成长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他很可能就是一个坑,是老天给你挖的一个大坑!
现在的司马信就掉进了这个大坑中,他躺在病床上,双眼直勾勾的望着白色的屋顶,完全进入到了一种自我封闭的幻觉之中。
在幻觉中他站在对决的舞台,挥动着双手,接受着人们的欢呼和庆祝,那是相当的潇洒的啊!
在他的身边那个白起跪在地上,在幻觉中白起像狗一样舔着他的双脚。
司马信完全沉浸在这种自我意识构建的幻觉中,不愿意也不想走出来回归到现实中来。他的潜意识在拒绝清醒,拒绝接受那个恐怖的现实。
白素坐在儿子的身边,脸色有些苍白,却一丝表情也没有,她轻轻地抚摸着司马信略有些凉的手,如秋水一般的双眸罩着一层冰霜,额头那块若隐若现的红色胎记,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这孩子的性格有些暴虐了!”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白素的耳畔响起,白素一愣,抬起头,眼中露出惊讶异常的神情,不由得站起,看着走进来的那个穿着粗布长衫的老者,半天只说出两个字来:“先生……”
“素儿,许久不见了,你还是没有改变!“老者正是白远行,因为他在白家的辈分太高,便让人喊他先生。
“先生,您怎么来了!”白素恍然若梦,即便如她这样的女子也有些发蒙,在她的记忆中,已经三十年没有见到先生了,自从三十年前,白远行入九鸾之塔潜修之后,先生便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一般,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白远行笑了笑了,走过去摸了摸白素的秀发,看着躺在床上的司马信,抬起手放在司马信的额头,司马信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着老者,不知道发生了么什么。
司马信就在这样醒了,但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他不记得了那场让他将面子丢到粪坑中的对决,不记得了华清学府军训上对那个白起的杀意,甚至他连白起是谁都记不起来了。
“你从小就好强,这个性子是好事,也是坏事!”白远行走在医院外长长的林荫道上,他的身边是异常规矩的白素。
“当年你为了赌气,便与博家那个小子做出了那么极端的事来,结果却是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白素脸色变得很难看,却不敢辩驳,只是低着头,听着先生的话。
“信儿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些年你太娇惯他了,闯出这么大的祸事来!”白远行看着前方蔚蓝的天空,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个白起,你就不要动了!”
白素抬起头,白远行看着她倔强、冰冷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道:“我抽时间教教信儿!这孩子本性并不坏,只是让你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