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曦最后还是被截住了,孙铭泽和他手下的混混专门挑了一个临近袁曦家门口的无人小巷,意图在袁曦最放松的时候堵住她,而王宏达和戴忠轩则就在他们身后十几米的墙角靠着墙窥视这一切,王宏达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递给戴忠轩,同时自己毫不迟疑地从书包里抓出一个啤酒瓶,拧开瓶盖,先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后毫不客气地看向戴忠轩:
“要酒吗?”
“那个……我不喜欢喝啤酒,算了吧。”戴忠轩怯怯地说着,心中有些发虚,到底是他是不良少年还是王宏达是啊?王宏达为什么这么熟练和平静?
王宏达只是轻笑一声,把剩下的啤酒对着地都倒光,将空酒瓶紧紧地攥在手里。
“准备好,我一声令下,和我一起抄到后面去,能放倒孙铭泽或者劫持他最好,做不到的话也先放倒两个。”王宏达用平淡无奇的语气说着。
“从来没有发现,你还是个街头打架的老手啊?”戴忠轩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再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他之前向来不爽的班长了,而且从来没有人知道,他还随身背着啤酒啊,在学校要是被老师发现,他这个班长也不用当了,好学生的形象瞬间崩坏。
“我当年在酒吧跟着大姐叱咤风云的时候,这群崽子还不知道在哪里看动画片呢!”王宏达在戴忠轩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形象彻底崩塌,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是沧桑和不屑,神似戴忠轩在黑帮片里看到的某位黑社会大哥。
“嘘,别出声了,盯紧那边。”戴忠轩还想继续和王宏达聊天,却被王宏达一句话堵住了话头,只好顺着王宏达的目光看去。
算上孙铭泽,总共有八个人堵住袁曦,孙铭泽身后站了四个堵住袁曦的来路,袁曦身后站了四个封死她的退路,孙铭泽这次似乎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这些混混也最多是带了一把小刀充充门面,但是惊吓一个小女生已经绰绰有余了。
“你们想做什么?”袁曦的面容却没有丝毫动容,她冰冷的蓝色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目光看不出丝毫畏惧,孙铭泽和身后的混混几乎同时后退一步,他们感觉眼前这个女孩并没有什么待宰羔羊的自觉,袁曦更像是用看快死的人的目光在看他们,这个看上去柔弱无比的女孩身上竟然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危险感,她的声调阴沉,全无学校里人畜无害的模样,像是另一个人。
“袁曦同学,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希望你收下我的礼物,仅此而已。”孙铭泽又一次亮出手中的龙形项链,盘龙中央的黑色太阳流动着幽暗的光辉。
“我不收。”袁曦斩钉截铁地说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淡漠的目光看的孙铭泽心寒。
“为什么?如果是什么收了就代表你接受我的追求之类的,你可以尽管放心,那已经是很早很早的传统了,现在在我们家里已经基本上把先辈的陋习废除了,这只是我的一片善意。”孙铭泽诚恳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执着于把这条项链送给袁曦。
“这是一个不祥之物,所以我不收,”袁曦用平淡而阴森的语气说着,她的双目像是永远没有波澜的幽蓝海洋:“我本身已经是天下最不祥的东西了,我不想会接受和我有同样命运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是不祥的东西?我孙家传了上百年,历代的家族女主人都戴过它,基本上都得了善终,在你这里怎么就成为了不祥?”孙铭泽皱眉说道,他实在很难接受自己这么看重的东西被这个女孩就这么随意武断地称之为“不祥”。
“真的是……善终吗?这东西在我眼里,更像是某个仪式的祭器呢?戴上它的人,最后都会成为祭品。”袁曦脸上突然泛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看的四周的人心中一阵发寒。
“这妞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有小混混如是窃窃私语道。
“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啊,死气沉沉。”袁曦尽管脸庞还是那样的完美精致,可是再无一点在学校里看到的灵气,相反,身上,笼罩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郁死气,在旁人眼中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如果换上一身白衣,站在暗处,恐怕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女鬼了。
“祭品,你倒给我说说,我们孙家有什么仪式,会把人当祭品?”孙铭泽完全不相信袁曦的话,冷笑着驳斥。
“在这样的夜晚,又是这样散发着灵界气息的礼器,还有这样充裕的人气和罪恶的阴影,很容易会吸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呢。”袁曦抬头看向天空,浓郁的乌云不知道何时淹没了大半天空,明净的月亮也被黑云吞没,冷冽的风穿行在少女身边,把女孩翩然的衣摆吹起,她的神色漠然,脑后的马尾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