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现在立刻回家去,不然,我就要采取强制手段关你紧闭了。”
“我……知道了。”白雪欲言又止,有些失落和遗憾地说。
她从假山上往下轻轻一跳,身体便在半空中消失无踪。
白瑰又看了看那座女儿刚刚坐着的假山,低语道:“第二个神子么?简直太荒谬了。”
他摇了摇头,便自顾自地走下假山,继续抱着教辅资料走向学校,平静平淡得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任何学校里所发生的乱象。
操场上几个男孩正在打着篮球,有一个男孩正要一个灌篮技惊全场的时候,突然脚下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啃泥,身边的同伴们却浑然没有在意几乎把整只手臂摔断的男孩。只是夺过篮球开始继续比赛,而那个男孩只是面无表情地爬了起来,一声痛哼之后,就随手把自己断掉的手臂掰正,便又投入了篮球对战之中。
教室的楼道之间,有一个女生抱着满沓的试卷,正在艰难而僵硬地走上楼道,她抱的十分不稳,每一步都会拉下一张试卷,可是她根本毫不在意,往来的学子们似乎也没人看到这满地的试卷,直到几个高一的学生路过,才神情古怪地跟上去捡起试卷。
学校的某个阴暗的角落,几个笑容猥琐的高年级流氓把刚刚和白瑰擦肩而过的何年安给堵在了角落,何年安脸上却始终挂着白痴一般的笑容,复读机一般说着:
“麻烦你们让一让,我要去上课。”
“麻烦你们让一让,我要去上课。”
“麻烦你们让一让,我要去上课。”
她却浑然没有看到这些坏笑着的流氓的手正在她的身上不安分的上下游走,她甚至一次又一次机器人一般地向一个流氓怀中撞去,简直就是自投罗网的绵羊,她被这个流氓索性直接拦腰抱住,也没有任何抗拒。
“你们在做什么?”白瑰神情不善地上前问:“哪个班的?全部记大过。”
流氓们大惊失色,二话不说全部一溜烟地埋着头跑了,还默契而机智地兵分四五路,这样就算被白瑰抓住,也只会有一个人遭殃。然而白瑰却根本没有任何追的意思,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还在对他傻傻地笑着的少女,她现在空洞的眼睛中,根本看不出任何生命的痕迹。
“白老师,早上好!”何年安还是甜甜地笑着说。
跟着何年安,白瑰神情凝重地走到了他熟悉的高二三班,只是大致地扫了一眼这个本来应该是他最熟悉的班级。
一个个学生顶着他所熟悉的那些面容,正僵硬地坐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用空洞的眼睛看着进入教室的老师,他们之间没有交流,没有表情,甚至动作都没有什么差别。但是白瑰知道,他们都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们了,现在的他们,只是一个个虚无的空壳。
只是教室里依旧存在少有的几个异数,那三个失踪女孩的位子空无一人,和那个据说和流氓打架受伤住院的戴忠轩的座位也只剩下了书本,以及不知道何时又没了人的……袁曦的位置。
傻笑着的何年安小跑到属于她的位置上,也和其它同学们一般僵硬而冷漠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是一个个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的木偶,所有学生几乎统一一致地对他们的老师笑着说:
“白,老,师,早,上,好!”
白瑰只觉得背上一阵发寒,这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高二三班了,这已经不是他所关心和教育的那群富有活力的孩子了,他有些心痛,有些畏惧,有些心寒。
现在这座教室,是一片——
死人的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