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意面色凝重的回道:“不止李氏家族的人无一活口,就连三万禁军也全军覆没于此。”
“什么?!”皇帝惊得是立即从椅子上蹦起来了。
殷意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皇帝重重跌在椅子上,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喃喃:“无一活口……怎么……殷意!”
他猛然睁大眼睛,高声道:“你回来之前可有仔细勘察过现场?”
殷意沉声回道:“有。”
“有什么发现?说!”皇帝从未这般疾言厉色过。
殷意回道:“属下反复勘察现场,初步判断是禁军去抓人时遭遇到了李氏本家族人的抵抗,两方人马激斗中被人以雷火弹偷袭。李氏的大门前的道路、里外宅院莫不充满了那火药爆炸后的气息,想必是有人动用了大量的军火。”
“竟有这事!”皇帝又急又怒:“你把监管兵器制造的官、员通通给朕叫来!”
“是!”
“慢着。”皇帝叫住了才转身的他:“把今日去李氏本家的三万禁军的花名册整理一份,速速给朕呈上来。”
“是!”殷意退下。
……
此时的陈公公已经把人往御书房的方向领,为了同方御医说话,他特意让小太监只远远跟他们后边吊着。
“这次我能出来,辛苦陈公公了。”方御医向陈公公表示谢意。
“方大人客气,咱家不过就在皇上面前递个话儿,也没多做些什么。”陈公公也是客气道。
话说得轻松,可办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皇帝小心眼、多疑,最不爱听的就是人没事干给他推荐什么人了。这事在皇帝伺候久了的人都知道,常年在宫里头的方御医自然也是知道的。
“大恩无以言谢,我才出来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谢礼,还请陈公公收下这一瓶凝碧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方御医从袖中掏出一支白玉瓶,看四周无人这才小心地放到了陈公公手上。
凝碧丹可是保命的药,放宫里头一颗也是千金难求,而现在他一出手就是一瓶!
陈公公眼睛一下就亮了,但是面上却是假意推辞道:“这么贵重的药,如何使得?”
话是这么说着,手却握紧了那白玉瓶,根本就没有要退还的意思。
“怎使不得?”方御医把手放下,感激道:“陈公公可是救了我的命,这大恩我没齿难忘。你不肯收,可是嫌这礼太轻看不上眼?”
陈公公这才笑嘻嘻地把白玉瓶收袖管里边:“瞧您这话说的……恭敬不如从命,那咱家在这就多谢了。”
方御医忙道:“不敢当。”
陈公公十分喜欢方御医的识趣,有心提点他几句:“皇上身子骨儿最近不大好,脾气也是大的很。您哪,待会儿给皇上看了,即使皇上真患了重病也记得一定要往轻了说,不然皇上要是再动怒,咱家也是没办法保你的。”
方御医面露为难之色:“这可是欺君呀!”
“哎哟喂,我的方大人哟。”陈公公一甩拂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咱家只是让您往轻了说,可没不让您给皇上开方子呀!您诊出皇上的病来,咱家是会亲自盯着煎药的,这样一来皇上喝了病好了,就是您的功劳,别的事儿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方御医恍然大悟,感激的道:“多谢陈公公。”
“不必不必。”陈公公脸上的表情恢复之前的轻松愉快,他唤小太监们近些,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一行人远去,谁也没有发现在他们刚才站定的假山后边有一抹白色的裙角露了出来。
……
(御书房)
皇帝正大发雷霆,颤抖的手在跪得黑压压的监造的众臣方向点过:“你们一个个都是饭桶吗?什么事都是一问三不知、一问三不知!”
众臣被吓得一抖,趴得就更低了。
皇帝更是气得心肝都疼了:“没用的东西,全都滚出去!”
再让他们在眼前晃,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他们统统都宰了。
众臣如蒙大赦,道了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一个个的就跟屁股着火一般撤了。
皇帝看着他们没出息的样儿,差点没气吐血——他每年花大把银子养着的就是这么一群废物?
“皇上……”
陈公公就是这时候带方御医来的。
皇帝正气头上,闻言眉头一竖,破口大骂:“皇什么皇上?滚,朕不想看到你,滚滚滚!”
他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任!何!人!
陈公公应一声,只是带着方御医和小太监们退到了御书房外边的廊道里,没有滚太远。不是陈公公不想带人滚,而是以皇帝的尿性,很可能随时改变主意把人召回去。
皇帝奏是这么任性,他让你滚你就得滚,可你真滚了他突然又召你了没看到人,那你死定了。
陈公公跟随皇帝身边多年,对皇帝可谓是了解至深。
这次他一样猜对了,皇帝很快就把他们召回进去了。
为什么?
因为皇后过来了啊!
皇后一进宫门便是听到了门庭倾覆的噩耗,顿时就晕了过去,还是女护卫用薄荷膏把她弄醒的。皇后一醒气都没多喘一口,立即就带人直奔御书房,见到皇帝先是一拜,随后痛哭流涕:“皇上,你可一定要为臣妾冤死的族人报仇哇!”
几十年夫妻,皇帝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后这般失态的模样,短暂愣怔之后赶紧过去把人给扶起来:“悠悠,你先起来。”
皇后握紧他的手臂泪如雨下,怎么都不肯起来:“皇上……皇上……臣妾活不下去了啊!”
皇帝听得一阵心揪,向她承诺道:“朕一定会彻查此事给你和你族人一个交待,你先起来。”
“皇上……”皇后扑到皇帝怀里,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