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从仲秋到初冬,陈慕武在时长八个星期的秋季学期里,讲了若干节挂羊头卖狗肉的线性代数课。
这导致的直接后果,并不是让越来越多的人年青人喜欢上数学,而是让剑桥大学汉学系接到了无数个询问,他们下学期会开什么课。
许久不见的企鹅出版社甚至都又找到了陈慕武,问他能不能把《墨经》翻译成英文,然后再交给他们出版发行。
自从今年年初,最后一本陈乔治的书稿被他交到了出版社之后,他就开启了摆烂状态。
期间,企鹅出版社的人还跑到伦敦的皇家研究所去催了几次稿,可陈慕武给出来的说法一直都是,自己没时间。
这不是借口,而是事实如此。
从今年年初开始,陈慕武基本上就没怎么休息过。
虽然今年论文发表的速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可是他出的成果却一点儿也不少。
当然不继续写陈乔治系列的背后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叶公超他罢工了。
一开始,叶公超答应写陈乔治系列的,想的就是用自己手中的这杆笔,向之前在剑桥大学因为喝醉了就和他动手打了一架的那个醉汉复仇,向一直以来饱受的种族歧视所复仇。
所以在1924一整年,他足足写完了三本陈乔治,连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勤奋。
而叶公超之所以能在一年时间写出这三本书来,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好朋友陈慕武,提出来的一个又一个新奇的点子。
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一个原因,靠的是他自己的勤劳。
去年夏天,在巴黎奥运会,陈慕武在赛场上奋力拼搏,为国争光,叶公超在德布罗意的家里奋笔疾书。
去年冬天,在瑞典的诺贝尔奖颁奖典礼,陈慕武在礼堂中语出惊人,叶公超在斯德哥尔摩的旅店里奋笔疾书。
在瑞典去荷兰、荷兰去法国的火车上……
叶公超始终都在奋笔疾书。
勤勤恳恳了一整年,不是做饭就是写书,他想稍微休息一下了。
于是今年企鹅出版社向陈慕武催过几次稿,陈慕武就给叶公超写过几封信。
可是每一次的回信里,叶公超都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除了绝口不提陈乔治之外,他什么都提。
没办法,面对着如同雪片般飞到办公桌上的催稿信,企鹅出版社只能临时挂出编造的借口,“钱德勒·约克先生为了寻找创作灵感,已经启程踏上了环球旅行的轮船。等旅行结束之后,就会奉上绝对精彩的新作品”。
这个借口不算拙劣,因为没有飞机的年代里,环球旅行真的很浪费时间。
而且,这送上门的题材不就来了吗?
陈慕武觉得下次和叶公超再见面的话,完全能让他再写一本《尼罗河上的惨案》。
随着这几年的发展,企鹅出版社逐渐找到了赚钱的路子,不再是只有陈乔治这一条。
他们按照陈慕武提供的思路,办了一本整合了精选文章的杂志,还招揽了一个书的质量不错但是没什么名气的推理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
最特别的是在今年夏天,写福尔摩斯系列的那个柯南·道尔爵士找上了门。
他的到来,让企鹅出版社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欣喜若狂。
这位神仙平常人见都见不到,请都请不来,这次不但亲自来到出版社,还送来了一篇福尔摩斯和陈乔治联手破案,追捕凶手的中篇,点名让他们出版。
不过书中的反派不是研究《小行星动力学》的莫里亚蒂教授,也不是为了讨好欧洲读者,陈乔治系列刻意安排的反派德国人,而是红色苏连人。
但管他呢?
只要这本书的作者栏上标注着柯南·道尔爵士,那就绝对不愁卖了!
而且还能顺便平息那些天天催稿陈乔治系列快出新作的书迷,道尔写的陈乔治,也是陈乔治啊!
翻译《墨经》这个活,陈慕武没有自己接,而是推给了施汝为,让他们在学业之余也赚些外快。
企鹅出版社那边唯一要求的一点,就是必须在译者栏上写陈慕武的名字,这样销量就会得到保证。
陈慕武倒是没拒绝这个提议,因为他是出版社的大股东之一。
出版社赚的钱越多,给大股东分的钱越多。
谁还会嫌赚的钱少吗?
……
虽然线性代数这门课异常火爆,但是到了学期中的时候,陈慕武不得不向学院里请了几天的假。
每次皇家学会一召开全体会议,剑桥大学的老师和教授数量,至少比平时要少个二三成。
这次卡文迪许实验室更是重灾区,基本上几个上了年纪的教授和老师,以及陈慕武都要离开。
幸好还有个不是会士的查德威克,可以留下来和卡皮察一起主持大局。
实验室主任卢瑟福风光无限,等了一年多的时间,前任会长谢灵顿任期已满,他也终于继任了皇家学会会长的职位。
陈慕武这次去皇家学会开会,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给自己的老师捧场和站台。
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去向开尔文勋爵基金会来申请那笔修建“开尔文-陈式静电起电机”的经费。
他也终于明白了此前老汤姆孙说,等下次去伦敦的皇家学会开会的时候,再申请这笔经费的原因。
主管开尔文勋爵基金会的皇家学会的新任话事人,既是老汤姆孙的好学生,又是陈慕武的好老师。
而且这笔经费的支出项目,还是要为卡文迪许实验室修建粒子加速器,为了能更好地研究原子核当中的结构,寻找新的粒子和元素。
于情于理,卢瑟福都不可能拒绝这一项申请的。
“朝里有人好做官”,无论英国还是中囯,这句话都很适用。
这次的换届会议之后,老布拉格暂时从皇家学会的领导层退了下来。
在过去的五年,他是皇家学会的副会长,主管的学会中有关物理学方面的相关事宜。
而之所以说是暂时,因为十年之后的1935年,老当益壮的老布拉格还将以73岁高龄,当选皇家学会会长。
他这种身份,即使已经退下来,也能坐在会场的前面几排。
可老布拉格还是趁着趁着开会间茶歇的时候,和别人换位子,坐到了陈慕武的身边。
“陈博士,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