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助手爱丁顿(1 / 2)

<b>inf</b> 陈慕武对《泰晤士报》记者所说的那个实验,就是要重复奥利芬特曾经做过的用加速的氘原子核轰击氢气的核聚变实验。

原料里面有了氘,仪器里面有了粒子加速器之后,这个实验早晚都要被人做出来。

那既然这样,做出这个实验来的人,为什么不能是他陈慕武自己呢?

虽然这个实验也是老师卢瑟福心心念念想要做成的实验之一,可陈慕武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等到卢瑟福从新西兰回到欧洲,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开完索尔维会议之后,再在粒子加速器上进行这个实验。

只把发现了中子和正电子的实验,留到他返回卡文迪许实验室之后就可以了。

因为比起用氘原子核轰击氢气,卢瑟福更愿意看到的,还是中子被发现。

他一开始想让陈慕武用加速了的氢原子核去轰击氘的本意,也不是为了看这两种原子当中的最轻的核,碰到一起能不能发生聚变,而是想看看利用被加速的氢原子核,能不能把氘原子核里比氢原子核多出来的那个“电中性”粒子给轰击出来。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英国民众翘首以盼,希望赶快有负责任的天文学家们能够站出来,指出美国那帮不学无术的暴发户所说的理论全都是扯淡,太阳根本就不会爆炸,给他们吃上一颗定心丸。

其实今天来到剑桥大学的《泰晤士报》记者,心中对于这件事的想法同样也有些悲观。

但是他的职责所系,又变相代表着一种官方的喉舌,不得不来此地采访,而且希望天文学家们能够给出正向的答案。

他完全没想到陈慕武对于“太阳随时会爆炸”这件事情表现得很乐观,信誓旦旦地指出来,美国人提出来的理论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记者的面部表情终于不再是板着脸一脸严肃,而是出现了一种有些好奇的神情“陈博士,你是说太阳里面发生的事情,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就能被模拟出来吗?”

“我只是说尝试一下,但具体能否真的做成功,我本人不敢打包票。

“只希望能够通过实验搞清楚太阳源源不断地向地球供能的原理,如果能够成功找到其中的奥秘,就足够让民众们放下心来,不用再每天都担心太阳要爆炸,从而带来不必要的恐慌。”

他一边用颇为官方的语气回答着记者的问题,一边在心里吐槽因为时代的局限性,这位记者的问题提得可真不够专业的。

在实验室里模拟太阳的运行?

这东西哪怕再过一百年,科学家们有了更多的钱和更高精尖的仪器,都不一定能在实验室里把人工可控核聚变给做出来。

就算到了那个时候,托卡马克之类装置的运行时间,其计量单位依然是要用秒来计算。

他接下来要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做的这个实验,也不过就是把氢和氘捏在一起,生成一个氦-3,“摸清楚”太阳里面的反应原理而已。

听了陈慕武的回答,记者依然是摸不着头脑。

他向后者请教,这一次的新闻稿应该怎么写才好。

“你就说,我说太阳爆炸这个消息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太阳内部真正的能量来源,是因为轻的原子核聚变成重的原子核,利用爱因斯坦质能方程把质量亏损转变成为的能量。

“具体的原理,你可以去参考爱丁顿教授几年前发表的科普性文章,他在那篇文章里说的内容基本上都是正确的,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局限性,让爱丁顿教授在参与反应的元素判断上,出了一些错误。”

记者对陈慕武的说法将信将疑,但他同时又觉得自己这次来到剑桥大学,居然还收获了意外之喜。

本来只是想不管剑桥的天文学家们真实想法如何,都必须要让爱丁顿或者陈慕武替想要稳定民心的政府站个台,告诉大家不必担心不必恐慌,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结果他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诱导陈慕武说出这样的话,对方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而且从话语里面能听得出,他还对此很有信心。

因而记者也有些被陈慕武的这种自信所感动,他向对方道谢之后,就连夜离开了剑桥大学,在回伦敦的火车上面完成了新闻初稿,并在第一时间交到了位于舰队街的编辑部。

然后就是排班、印刷,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派送到了伦敦各处的订户家中。

关于太阳马上就要爆炸这件事情,做出反应来的不止《泰晤士报》一家报纸,也不只有科学界的众人。

人们遇到这种可能会让全世界毁灭的灾难性大事,第一反应可能不是会相信科学,而是更愿意把希望寄托于不切实际虚无缥缈的宗教上面。

神棍们对这套说辞也门儿清的很,直接就套用起了大洪水的那一套,说太阳爆炸的那一天就是审判日的降临,只有被上帝选中的忠实信徒,才能够劫后余生,幸运地活到新的太阳出现。

甚至还有人借此机会,鼓动信徒们捐款捐物,在灾难降临之前,抢先修建一座崭新的“诺亚方舟”。

这情节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2012》那部科幻电影。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有些迷信的宗教信徒,但因为《泰晤士报》的发行量和影响力,还是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格林尼治天文台的皇家天文学家戴森爵士,皇家天文学会的金斯教授,还有剑桥大学天文台代替去康沃尔郡休假的台长爱丁顿教授发声的陈慕武博士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戴森爵士的表态很官方,说经过格林尼治天文台还有皇家天文学会在英国各地的会员们报告,近期对太阳的持续观测中,并未发现这颗持续不断发光发热的恒星有什么异常情况,美国人埃尔维可能是对太阳的情况进行了一个错误判断。

陈慕武发言的部分,记者则是直接照搬了他在剑桥大学对自己所说的话人类头顶上的太阳稳定得很,其能量来源不是人普遍认为的各种可燃气体混合成的大火球在燃烧,而是核聚变。

埃尔维教授用错误的理论推导出了错误的结论,结果只能是越来越错。

依然是那个记者,在当天晚上把采访文稿交到了《泰晤士报》的编辑部之后,第二天他又从伦敦赶到了度假胜地康沃尔郡的海边,想要对陈慕武在话中提到的爱丁顿教授,进行一个追踪采访。

这位记者向还没来得及看到当天出版发行的《泰晤士报》的爱丁顿,复述了陈慕武在剑桥大学所发表的观点。

听到记者说,陈慕武对他几年之前提出来的太阳核聚变模型表示支持,爱丁顿感到很满意。

陈不愧是爱因斯坦向他推荐,又经过自己的努力把他留在剑桥的人,他们两个人在各种情况下,都坚定不移地站在同一条战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