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余,他也短暂地陷入了遐想之中,思考着自己是不是真能获得诺贝尔奖。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陈博士给自己送来的这份礼物,可比他送给卡皮察的那份新婚大礼,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当初得亏是从卡皮察手下换到了陈博士这里来,如果到今天为止,还是跟着卡皮察一起做研究的话,那别说诺贝尔奖了,自己现在能不能顺利毕业取得博士学位,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种猜测而已,具体的评奖情况,还要看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那些评审老爷们的最终选择究竟如何。”
给人打完鸡血的陈慕武开始往回找补,他觉得自己好像把话说得太满。
“不过我还是觉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奖项应该就是属于你们两个人。只要斯德哥尔摩的那帮人当中有一个不是瞎子,他们就绝对不会对这台机器在短短半年间里取得的成果视而不见。”
“陈博士,我觉得对这台机器做出巨大贡献的不是赵先生,也不是我,而是你。就算是获奖,也应该是你排在最前面。”
我?那还是算了吧。
陈慕武在心中对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
且不说他现在还处在刚刚获奖,不被诺奖评委会待见的那个阶段。
而且诺贝尔奖也从没有过一个奖分给三个人的情况,充其量只能让两个人平分。
胰岛素那一次,就是因为得奖的人数限制,只把生理学或医学奖颁发给了麦克劳德和班廷,没能让出工又出力的贝斯特上获奖名单,所以才导致了班廷和麦克劳德决裂。
如果这台粒子加速器的获奖名单,最终申报上去的是陈慕武、赵忠尧和考克罗夫特的话,按照评委会的思路,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陈慕武一定会占有一个名额。
而为了不是让获奖的都是“低劣”的中囯人,一个白种人没有,第二个获奖的自然会是考克罗夫特。
如此一来赵忠尧肯定就变成了像贝斯特一样陪跑的那一个,这是陈慕武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在卢瑟福的掌舵之下,卡文迪许实验室后来获得了那么多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如果他愿意摘桃子的话,不管是在哪一项成果上署名,以他的名气和地位,再获得一个能证明自己物理学家身份的诺奖都不成问题。
可卢瑟福自始至终都没有这么做,应该就是怕会抢占了学生们以诺奖为跳板走向成功的机会。
陈慕武不想和考克罗夫特解释诺奖评选背后的这些弯弯绕,于是选择简单地把这件事给一笔带过
“暑假之前,查德威克先生和我就已经探讨过了今年剑桥大学的诺贝尔奖提名的问题,我们都一致决定提名你和赵忠尧,并且采取各种手段为你们宣传造势,助力你们能够获奖。
“辛辛苦苦种下的种子,并且一路上浇水施肥捉虫,看着它开花结果长大。现在也终于要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从伦敦到剑桥的旅程后半段,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考克罗夫特,一路上都心不在焉。
他没想到刚一下船就听到了让自己惊喜不已的消息,又开始憧憬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之后,自己未来的生活会变得如何。
没有汽车导航的年代,陈慕武只能靠着竖在路旁的路标指示,有惊无险地开了五十多英里,回到了阔别几日的剑桥大学。
他先是在圣约翰学院的大门外,放下了刚从美国回来的考克罗夫特,然后才绕了个大远,从剑桥郡郊外的一座能通过汽车的桥上,跨过了康河。
陈慕武把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行李还有一些食品,都搬进自己在三一学院的房间里。
去而复返的他又钻进驾驶室,开着这辆还处在磨合期的奥斯汀旅行车,来到了刚刚乔迁新居的卡皮察新家门外。
嘀——
嘀嘀——
他捏了几下气囊,让铜制的喇叭尖锐地响了数声。
声音发出后不久,卡皮察家的一扇窗户突然打开,继而显现出了一张愤怒的人脸。
俄国人刚准备爆粗口,咒骂这个在自家窗外制造噪音的讨厌鬼,就看到了站在驾驶室旁笑眯眯地朝着自己挥手的好朋友。
卡皮察把那些即将爆发的俄语、英语、法语,甚至汉语当中的骂人词汇咽了下去,也没打招呼,披上西服外套登上鞋子,就急匆匆冲出门外。
“陈,你怎么这么早就从伦敦回来了,也不在家里多住几天?”
身为一个爱车之人,他的目光很快被崭新的奥斯汀小轿车所吸引,手也不自觉地摸到了打着车蜡的黄瓜车面上,喋喋问个不休
这是你新买的车吗?还真不赖!花了多少钱?”
“没花多少钱,我只是听人介绍,这是今年英国国内销量最高的一款车,而且车内的空间还很宽裕。怎么样,要不要进去试驾一下?”
陈慕武笑着递上了手中的钥匙,卡皮察一把抢了过去,冲进了驾驶室。
“当然!陈,快上车!”
坐到副驾驶位置上的陈慕武,紧紧地拽住了身边的把手,预判了卡皮察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事情。
“你这车的性能这么好,我能不能在学校里飙上几圈?”
卡皮察果然提出来了这个问题。
陈慕武一点儿都不心疼车,点头答应“没问题,但是!
“我要提醒你一点,这辆车可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不管你开着顺手还是不顺手,从车钥匙交到你手上的那一刻起,这辆车和我就没什么关系了。
“彼得,新婚快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