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在二十世纪初的几十年里,剑桥大学是当时英国一个重要的左派基地。
英国政府越是封锁越是污蔑,学校里的那些既有钱又有大把时间的公子哥们,就对苏连这个神秘国家越是好奇。
虽然剑桥大学中不少的老师和教职工们,都像卡文迪许实验室的主任卢瑟福那样,屡次三番地强调政治是政治,学习是学习,不能让前者影响到后者,身为学生必须要以学业为重。
但是学校里的这股风气还是间接地影响到了当时的狄拉克,再加上卡文迪许实验室中的同学和老师们之间也不乏做派认识,让他对苏连这个国家愈发感兴趣。
当苏连政府披着苏连科学院的皮,通过卡皮察邀请狄拉克到苏连讲学参观访问的时候,后者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这一邀请。
现在狄拉克身边有了同使徒社那帮人交往甚密,又曾经大张旗鼓地支持1926年大罢工的陈慕武。
受到自己这位好朋友的影响,狄拉克对神秘的苏连的好奇程度,远比原时空的时候要更多。
听赵忠尧讲述完自己去苏连时的所见所闻,他更想要去东欧的那个很大的国家亲眼去看一看了。
“你如果真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苏连科学院,让他们向你派发邀请去列佇格勒讲学访问的邀请函。
“可是伱和赵博士还有我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你是地地道道的英国籍,而英国和苏连已经断绝了外交关系。英国政府这边很可能不会对你放行,并且一旦你在苏连那边遇到些什么事情,也没有英国的使领馆会为你提供相应的帮助。”
陈慕武觉得狄拉克只是随口一说,他这个人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一定会做好充足的规划和准备。
所以他也就有些漫不经心地随口一回答,况且英苏断交对于个人而言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在他的潜意识里,谨小慎微的狄拉克对苏连好奇归好奇,但在一切条件没有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贸然就前往那个神秘的地方的。
如果狄拉克非去不可,那么自己也可以借着要和苏连科学院那边联系这个由头,把事情往后拖一段时间。
只是陈博士思考问题的时候不是太全面,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除了他是是苏连科学院的名誉会员以外,同在剑桥大学的卡皮察,和他的祖国苏连那边的联系,可要比自己更为紧密。
而狄拉克和卡皮察也是好朋友,原时空中也正是通过卡皮察的邀请,他才最终到了苏连参观访问。
现在的狄拉克想和苏连方面搭上关系的话,不通过陈慕武,仍然有另外一条途径了可以选择。
陈慕武又和狄拉克天南地北地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就穿好衣服离开房间,前往索尔维宫里的餐厅去吃晚餐。
除了会场上,吃饭的时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社交场合。
在餐厅出现的来自世界各国的物理学家,大多数都是陈慕武的老熟人。
不是在上一次的索尔维会议上见过,就是在今年年初意大利的科莫会议上刚刚见过面。
而参加这次索尔维会议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新面孔。
除了一些来自德国的物理学家,他们像爱因斯坦一样,没有去参加科莫会议,这一届的索尔维会议,是他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重新拥抱世界学术圈的首次尝试。
在餐厅的某个角落,简单吃了几口饭以后,陈慕武就拉着狄拉克赶快离开了现场。
他今天已经进行了足够多的社交,而且又是第一天下火车来到布鲁塞尔。
陈慕武不愿意再在餐厅中被其他人逮到,找自己扯东扯西聊各种话题,不愿意让自己更加身心俱疲。
……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1927年的10月20日。
上午九点,在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利奥波德公园某块草坪前的那幢气势恢宏的索尔维宫的大讲堂里,第五届索尔维会议的主席,来自荷兰的物理学家洛伦兹坐在主席台上宣布,本届索尔维会议正式开始。
这是洛伦兹教授参与并担任主席职位的最后一届索尔维会议,从三年后1930年的下一届开始,索尔维会议的主席就变成了法国的郎之万教授。
今年年初在意大利科莫的时候,洛伦兹还曾经邀请陈慕武在明年1928年的夏天,去阿姆斯特丹参加在那里举办的第九届奥运会,他还开玩笑地说,自己想在阿姆斯特丹的泳池赛道里,亲眼看一看陈博士游泳时的英姿。
可就算陈慕武应邀真的去了荷兰,恐怕他也不能和洛伦兹教授再次相见。
人生本来就是充满着各种遗憾,明知道结果却不能做出改变,到最后只能剩下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在原来的历史时空里,今年第五届索尔维会议的主题,是“电子和光子”。
这是因为在那次会议的召开前后,美国芝加哥大学的康普顿教授做了那个以他自己姓氏命名的散射实验,证明了伽马射线——也就是光——是一种粒子,验证了爱因斯坦的光量子假说;
而法国的小贵族德布罗意,也基于爱因斯坦的基础之上,通过自己的理论计算,提出来一个大胆的假设电子是一种波。
这两项成果可以算的上是量子力学前期比较有代表性的发现,而且两者都和爱因斯坦之间有着很大的关系。
所以那次的索尔维会议在“电子和光子”这个主题之下,基本上就成为了爱因斯坦的主场。
整个会议期间最有名的一个名场面,就是以爱因斯坦为首反对量子力学的派别,和以玻尔为首以理论物理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和学生为主要成员,支持量子力学的哥本哈根学派的学术论战。
但是因为陈慕武的出现,不管是伽玛射线的散射实验,还是电子的波动假说,都比他们在历史上应该出现的时间早了几年。
而爱因斯坦虽然在三年前被邀请参加了第四届索尔维会议,但由于他心中的祖国德国的其他物理学家们被抵制在会议之外,他个人抵制了这次会议,没能出现在会议现场。
但是爱因斯坦在这期间寻找了不少的场合和途径,甚至还曾经亲自到了英国伦敦,一次又一次地针对有关量子力学的学术问题,向陈慕武发起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