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志云本身对皇室没什么敬畏,听到这话还是皱了皱眉头,“未来的新帝不可这么议论。”
“未来的新帝?”晋壮多少有些困惑,难道还真的有好苗子。
他还算聪明,瞬间明白将军心中已然有了适宜的人选,只是他在脑子里筛选了几遍,还是没有想出谁能得到将军的青睐。
先帝大皇子残废肯定是没机会,先帝五皇子和六皇子刚刚办完丧仪,鬼是做不了皇帝的,而剩下还活着的就是先帝的八皇子和十皇子。
先帝八皇子他见过,表面贤王,内里狡诈。当初拉拢官员不择手段,八皇子要是上位怕是要比现在的新皇还要治不住百官,将军曾经评价过八皇子野心勃勃,手段不足,后来果然成了手段狠辣的新帝阶下囚。
肯定不可能是八皇子,将军当初可看不上他。
那就剩下那个病的要死的羸弱十皇子。
“将军,您不会是说先帝十皇子吧?”晋壮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骆志云为什么会看上十皇子。
他还心存侥幸,是不是什么天定的英才,只是被将军隐藏起来,可这次将军居然没否认。
为什么啊,那十皇子被幽禁了那么多年,字都不一定识几个,那些传出来的诗,不知道是谁做的,礼仪也不娴熟,更是一副短命相,他要是能当皇帝,不得全靠将军处理事务。
等等,晋壮一下子抓住了重点,难道将军是想培养傀儡皇帝,而这个啥也不懂的十皇子不就正正好吗?
“将军高,您实在是高。”晋壮自以为想通后,满眼敬佩地看向骆志云,恨不得行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晋壮放个臭屁,骆志云就能知道他中午吃了什么菜,虽然话糙,但事实就是如此,故而晋壮心里怎么想,骆志云清清楚楚。
骆志云没有刻意点明,康王到时候自然会让晋壮知道,他不是什么草包王爷。
晋壮自觉摸清了心思深沉似海的将军,如今他就是将军心海里如鱼得水的鱼儿,出去办事时乐得跟什么似的,回家婆娘看他那要上天的嘴角,还以为他中邪了,急得要去找驱邪的法师,要不是晋壮反应过来拦住,就要在京都闹出大笑话。
温黎可不知道半个多月前还态度中立的骆志云,已经在他手下面前明确表明了保她做皇帝。
她刚从外面回王府,衣袖上沾满茶香气。
这些日子,京都危机四伏,她反而正常生活,甚至因为雨停,出门走动的更多,好似完全不知道京都这一滩水有多浑。
皇帝对她放心许多,毕竟她表面的行程越发的明朗化。
唯一让她有些头疼的是沾染了一批桃花债。
特别是户部尚书,居然私下里向她发出了联姻的意向,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安排的暗钉传来户部尚书千金相思成疾的消息,应该是更加严重,不然户部尚书不会不顾及颜面以及新皇的心意,向她一个无权无势还被新帝忌惮的王爷靠拢。
这也可以看出老三这一阵子不仅没有收服大臣,坐稳皇位,还因为最近的反复无常又失了一片朝廷重臣的心。
哑仆请示完后,带着下人离开了房间,亲自守在门外。
温黎停止思索,散着头发进了热气弥漫的浴室,脱了散着茶香的衣裳,解了胸前的布料和喉结处的伪装,已经习惯伪装的温黎还是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她垂眼看着胸前微红的软肉,心情还是复杂,用手掩上后,下到了浴池中。
她之所以能够伪装生病和男人,除了外部的伪装 ,还因为母妃从小给她喂一种秘药。
母妃死前她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黎子,这药一定不能断,一定要记住药方,一直吃下去,一旦断了你被抑制的成长就会恢复,那时候再是遮掩别人也不会认为你是男孩子,到时候你和母妃都会死路一条,知道吗?
稚嫩懵懂的她点头答应,这一吃就是十几年。
她拍散水中的影子,可这药的效果,渐渐不尽如人意。
她遇到了母妃最担心的情况,她的身子长得太好,就是有药控制,也只能控制住一些,一些女子的特性还是明显,所以她不得不通过外部的手段掩藏。
温黎不敢想象要是没有药,会是什么样的情景,最关键的是她吃药的年岁太久,药效渐渐变小,要是再不想办法 ,胸前缠布也不行了。
她还没登上皇位,绝对不能被揭露身份。
感受着身上温热的水流,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在一个满是男子的朝堂上,想要女子登基称帝,从古至今都不曾有,她要是在一开始就露出马脚,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温黎闭上眼睛闭气入水,在宽大的浴池中舒展着身姿。
等到她做好一切伪装,穿好寝衣,出来时,差点一掌挥过去,出掌的关头,她险险忍住,庆幸自己睡觉也伪装的好习惯,只是这骆志云什么时候进来的,还坐在她的桌边,看着她的字。
她倒是不担心他看见她沐浴的样子,毕竟要是靠得那么近,骆志云武功再是高强,她也不差,不可能一点没有察觉。
“骆将军深夜进本王的房间是不是太过无礼了。”温黎没给他好脸色,实在是骆志云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让她着实担惊受怕了一下,这是她以往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骆志云看着手中的字,并没有抬头,“三皇子因为臣与王爷在山寺的事,猜疑了臣和王爷,臣不想再给王爷添麻烦,故而深夜避着人进来。”
“只是没想到外间的暗卫机警,臣怕惊动府上,再惊动王爷,所以让他们暂时不能动弹,王爷不必担心,臣将他们藏在隐蔽处。”
骆志云说的善解人意,好像处处在替她着想,可是每一处都踩到她的禁忌。
之所以没跟人动手,纯粹就是他是她暂时动不得,动不动的。
温黎深吸口气,浴池时热气熏腾的面容透着胭脂色的娇艳,现在更多是被气憋的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