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轻语凝噎着劝慰后,宽广的房间中细细回荡着声声或短或长的呼吸,安墨白不知何时又闭上了冷峻的眉眼,透白的俊脸上蒙着阴翳疲惫,眼角的一抹红痕昭示着安墨白鲜为人知的脆弱。
这样的安墨白让温黎一再的心疼,忍不住用相贴的脸颊温情地蹭一蹭,像他们曾经相处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安墨白总是喜欢搂着她轻贴着她,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即使如今两人的触感不能交融,这样的动作也让温黎得到不少宽慰。
最起码这一刻她不是迷迷糊糊人事不知,而是苏醒着守在安墨白身边,知道安墨白有多么的想念她,让安墨白的这份想念到达它想去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温黎无奈的发现安墨白就这么在办公椅上睡着了。
虽说能让安墨白坐得办公椅肯定是最好的定制款,但是坐着休息怎么可能有躺着休息舒服。
明天起来不说腰酸背痛,也会稍稍有点不适。
温黎帮不上忙,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睡了,好在睡着后,安墨白刚刚那种心脏难受,喘不上气来的情况没再出现。
看着睡着后眉心渐渐舒展的安墨白,温黎的心情也跟着放松许多,她忍不住用食指尖点了点安墨白恢复成暖白的俊脸,“你是不是也能感受到一点点我的存在呢?”
睡着后的安墨白不可能回答她,就算醒着也不能。
温黎问完后自己都忍不住抿着唇瓣笑了笑。
“睡吧,安墨白,我们都要相信明天会更好。”
温黎躺进安墨白的怀中,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她将娇美的脸颊贴在的他宽广的肩头,额头贴着他光洁的下巴。
调整好姿势的温黎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偶尔的轻颤后恢复平静,温黎选择和安墨白一起沉入了梦乡。
靠着椅子入睡的安墨白眼皮下的眼珠转动几下后又恢复平静,像是有什么东西阻止他醒来,又或者是有什么美好让他舍不得醒来回到床上睡。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别墅的书房,安墨白揉着不再胀痛的额角睁开了眼睛,刚睡醒时的怔忪很快散去,他放下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过去的这些年他常常在书房的椅子上办公到睡着,并不奇怪。
只是昨晚似乎睡得比往常舒服,像是回到了她还在时,这样的想法让起身后的安墨白怔怔回首看向办公椅。
在一瞬的恍神间,椅子上似乎有一抹纯色裙角,安墨白空荡荡的心脏一悸,然而下一刻等他再看时办公椅就是办公椅,上面空空如也,似乎嘲笑着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安墨白垂眸苦笑,这样的错觉这些年他不是没有过。
特别是她刚刚离开的时候,他的世界满是她的身影,一度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为了安凌,他逼迫着自己接受她的离开,接受暂时不能够与她团聚。
不过也不用等多久了,安凌成年独立的日子快了。
安墨白将此次比以往还要真实的幻觉刻意忽略,现在的安凌还没有彻底长成,现实不允许他再如当年一般陷入软弱,导致安凌失去母亲的同时,还失去父亲的庇护。
那是他和她的孩子,他答应过她会给他们的儿子最好的一切,亲情上他没有处理好,那么在其他上面他就要加倍的弥补他们的孩子。
安墨白又恢复成无懈可击的模样,他有条不紊的整理好文件后,拿起挂在一旁的灰色西装外套,脚步沉稳的往书房外走去,准备洗漱换衣上班。
当跨出房门的那一刻,安墨白下颌角还是从心地偏向房内办公椅的方向,那里空荡荡的,干净到一缕风吹过都不会卷起片刻尘埃,哪里有她最喜欢的纯色裙角。
安墨白垂着头,碎发遮住了酸涩的眉眼,他费力地牵了牵唇角,低涩的喃喃自语,“就算是幻觉,我也不能留你久一点。”
温黎是真的在安墨白的怀中睡着了,在安墨白的怀中她能感受到最最纯粹的安全感。
无论醒来后如何抱怨安墨白没照顾好安凌 ,在她的心底深处,安墨白一直是她最信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