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比哭还难看,“若是你真的见到了你妈妈,那么你应该看到你妈妈对于你受伤有多难过。我从来舍不得让你妈妈心伤一丝一毫,那么你作为我的儿子,你妈妈的儿子,更应该让她不为你担忧,不为你心伤,再艰难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像一个懦夫一样的死去。”
安墨白看似在说给安凌听,其实更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安墨白的声音早已艰涩嘶哑,不知道昏迷中的安凌有没有听见安墨白的苦心。
在温黎和安墨白的陪护下,安凌终于到了医院急救室。
一路上安凌的情况并没有恶化,一切都是万幸。
温黎并没有借着别人看不见自己跟着进急救室,她是想要时刻陪在安凌身边看着他转危为安,可是手术的情况她不忍去看,她也怕她这种玄之又玄的存在,会对手术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她最终选择默默地靠在安墨白的肩头等待着安凌平安出来,安墨白给安凌找的是最好的医师资源她相信安凌一定会没事,一定。
自从车上说了那一长段话后,安墨白再没张口说过一句话。
他的眼中布满了情绪激动后涨红的血丝,私人医院的走廊已经清空,冷硬的空间里就他一人的身影,让人感到深入骨髓的寂寥森冷。
可惜没有人能看见温黎的身影,若是能看见有人相伴,若是能感受到有人相伴,安墨白也许不会在人后如行尸走肉般,了无生趣的活着。
温黎此时担心着安凌的情况,也察觉到安墨白的不对劲,这种近乎麻木的状态比之安凌更加的触目惊心。
她有心想要和安墨白互相慰藉,可是现实不允许。
“你说那些话宽慰小凌,可是你又做到了几点,小凌让我费心,你也好不到哪去。”温黎挎着他的胳膊,跟他又靠近了几分,想要将自己的体温传到他的身上,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让他知道担心小凌的不止他一人,他也不是孤单一人,她在他和小凌的身边。
手术室的灯亮了多久,安墨白和温黎就等了多久,等到手术室的灯熄灭时,温黎迫不及待地跑到手术室门前。
看着从里面出来一脸轻松的医生,看着被推出来面色苍白但是安稳的安凌,她眼中的热意再次挡不住夺眶而出。
“安先生,安少爷的情况已经稳定,接下来好好休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一点您尽管放心。”医生对于医院的大客户提着十二分精神去医治,好在病人急救送医及时,也没有伤到要害部位,他们不用面对病人家属的怒火。
安墨白眼睛终于有了点神采,他感谢了医生后,准备去看看安凌的的情况。
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坐过的椅子,那里空无一人,却在刚刚让他有了与她相依共坐的错觉。
正是这种错觉才让他的情绪平稳过度,能够在那好好地等着安凌手术结束。
他舍不得说一句话,动一下,就是担心一切像过往一样是镜花水月,一个闪神间,那样弥足珍贵的感觉会消失不见。
温黎跟着安凌的病床走了几步,发现身边没有安墨白的身影,她不解的回头去寻找,发现了站在原地呆呆愣神的安墨白,此刻他目光所看的地方正是两人才一起坐过的椅子。
那一瞬间,温黎心中有种微妙的触动,“或许心有灵犀在我和安墨白身上真的存在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