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女本来为叶芦伟的淡定从容大为佩服,哪知道这货是个反射弧跟地平线等长的蠢蛋,见他一蹦三尺,额上青筋都冒出来了,才终于感觉正常了些。
聂凝霜收起惊讶的表情,脸上笑得好像偷着了鸡的黄鼠狼,说道:“我没疯,就想看看你这副样子。嘁,跟一般人也没什么不同。签字,咱们来对赌!”
叶芦伟狐疑地看了看几人的表情,没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文件,缓缓地坐下来,拿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回复了些心情。盯着聂凝霜的眼睛说道:“我猜这份协议中还有其它内容,不过我不想知道。对赌有很多方式,不一定非要这样玩。如果非要玩一把,我们可以各自建立自己的资金库,然后各自为阵,以一年为期,看看各人的收益率,也是可以对赌的。”
聂凝霜见叶芦伟几乎瞬息之间就恢复了平静,这才真正地惊讶起来。
九四年末的时候,能这样轻松面对一千万美元的馈赠,对一个农家出身的大二学生来说,难度实在是太高了些。
聂凝霜想了想,又把双腿从沙发上放下来,恢复成了精明端正的职场形象,毫无笑意地笑道:“叶芦伟,你就不打开看看这份协议的内容?也许比你想像的要好呢?随意拒绝一个善意,并不是智者所为。”
叶芦伟把手放在茶几上的文件上,来回地摸了几把,装着心有不甘地说道:“世上没有无原无故的爱,更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管你们信不信,在我的心里,已经见识过这世间财帛动人心的最高境界。钱财对于我而言,只是个道具,必不可少,却并不是最重要的。”
抬头看着三双各有妙处的美目,叶芦伟轻轻说道:“我所中意的女子,应该是上一世甚至上上世,就已经在我心上留下烙印的。比如蓉蓉,我上一辈子欠她,这一辈子也欠她。比如薇薇,她上一辈子委屈在我身后,我也欠了她。比如毛毛,她被我的懦弱驱逐,我更欠了她。还有佟若莺,更是我这辈子心中永远的痛。你们不明白,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就与身倶来的痛苦和思念。”
“道家讲始终和无为,不争不辩,顺其自然。因为他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知其始,然而不知其终,看似辩正,其实无奈。我不一样,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会怎样,知道未来会怎样。无知是一种痛苦,知之是另一种痛苦,更远在无知而生的大恐惧之上。”
“霜姐,如果我说蓉蓉已经因为我死过了两次,上一次我根本没去救她,这一次才勇敢地面对了命运的挑战,拚死救下了她,你会不会相信?”
“无论你信不信,其实都不重要。我爱她,虽然后知后觉,还好总算这辈子赶上了救她的机会。你说这样一个女子,把全部身心都付与了我,又为我死过两次,我该怎么面对她?”
叶芦伟停了停,把手从那份文件上拿开,诚恳地看着聂凝霜,说道:“霜姐,我知道你其实并不相信什么命运之说,只是心烦了自己的遭遇。你出身高贵,却遇到些凡人的麻烦,心有不甘,却更是不愤。其实放眼望去,这世间死了老公和男朋友的,没有千万,也有百万。难道都去求方外之药来慰藉己身?”
聂凝霜翻了个嗔怪的白眼,刹那的风情差点破了叶芦伟好不容易忽悠出的气氛,定了定神,继续说道:“你明明知道这就是个心理疗法,却顺着那老道的意思不思不想,任他胡说八道。你看看,因为道门捐了一百万进入我们的教育基金,现在的宣传居然比我们筹集的近两个亿资金还要高大上,搞得好像我们成了道门的拥趸一样。包括主流媒体,都故意忽略我们的贡献,明里暗里说我们是受了人家的感化,才捐资助学。这样功利的方外之人,哼哼,又算什么方外之人?公关手段可比现在国企强了不止一筹。”
聂凝霜又白了叶芦伟一眼,不受他的影响,说道:“少来给姐洗脑,哼,你有你的自信,姐有姐的坚持。我承认自己并不是全信了命运。但命运这种事,难道不是要自己去争取去把握?你能强势地圈着自己认为心爱的女人,我为什么就不能去抢自己喜欢的男人?标准的大男子主义,而且还是封建糟粕的陈词滥调。你有自信把资产送给自己的女人,我照样可以把自己的资产送给心爱的男人,这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