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丧的叶芦伟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看着冬日里的城市渐渐从雾中醒来,感觉到自己的心却慢慢地想要睡去,也许是该忘怀的时候了吧。
佟若莺昨晚基本上没有睡着,听着旁边床上钱苾月均匀的呼吸声,佟若莺心里好羡慕她跟孟胖子若即若离的爱情。昨晚叶芦伟当着她的面吻着句蓉梅的额,佟若莺觉得好像一块绝对零度的寒冰匕首刺中了自己的心脏,让自己又是疼痛又是清醒。强撑着回到房间,又努力撑着等钱苾月睡着了,佟若莺才默默地让自己的泪水尽情地流淌。
叶芦伟那一吻,让她感觉到的心痛,这一辈子只怕都忘不了。她不知道那是一种被人当面抢了爱情的痛楚,只懵懂地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好像是……心丢失了一样,空空地,再也没有了思想。
因为第二天上午要赶车回家,钱苾月用新中奖的传呼机设好了闹钟,一大早起来就发现佟若莺根本没睡,她也没什么办法劝她,只好拉着她起来去梳洗。
佟若莺被钱苾月收拾打扮好,木偶一样出门时,转身就看到叶芦伟背对着自己斜依在墙上发呆。
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佟若莺放开钱苾月挽着她的手,轻轻地走到叶芦伟身后,再轻轻地趴在他背上,将脸紧紧地贴着他,喃喃地说道:“你不能娶她。我没有想好之前,你不准娶她,任何人都不行。叶芦伟,你给我记着,是你招惹了我的,我不同意,你不能娶任何人,谁也不行。”
佟若莺说完,任凭叶芦伟惊喜地转身搂着她,勇敢地抬起头,还用手去触摸他早晨没有打理显得有些粗糙的下巴,接着说道:“你不能娶她们,听见没有?不然要你好看。我要走了,明年才回来。我要想想,再想想。可是不准你去娶了谁,就是不准,谁也不准……”
佟若莺说完,怕冷一样,将头缩进叶芦伟的外衣,突然在他胸口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叶芦伟昨晚来五星级酒店这种夏天冷冬天热的高档场合装吉祥物,内里只穿着件羊毛的厚衬衣,被佟若莺这一口狠的瞬间咬出血来。
等佟若莺踉跄着跑进电梯,叶芦伟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这一口咬在左胸,想了想前世老婆咬那个位置,好像跟这个位置一模一样,心里对历史的嘲弄充满着无奈,想仰头日诀满天无聊的神仙鬼怪,突然又提不起兴趣,懒懒地也不整理伤口,任它自由地流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清楚地证明自己身处在一个不同的世界,这一口是别人咬的,可不是自己老婆跟自己滚了床单好久后,发现右胸上贝小木咬的私章,才故意咬了一个在左边。
胡薇薇例行地比其它两女要起得早,在床上懒了一会儿,实在当不来个赖床的懒丫头,只好不愤地一脚踢醒仍然睡得小猪一样的黄轻菊,趁她反击之前逃进卫生间洗漱。
等她收拾完从卫生间出来,黄轻菊早就又睡了过去。胡薇薇有些羡慕这二货的好睡眠,想着昨晚佟若莺可没算说服,只得出门想看看佟若莺的情况。哪知道一出来,就看到走廊尽头叶芦伟背靠在墙上发呆,再一看他白衬衣上满胸的鲜血,吓得差点昏倒,急冲过去搂着他,不停叫道:“又怎么了?啊?黄毛毛,黄毛毛,你个蠢货,老公受伤了,快来帮忙。”
几女被胡薇薇咋呼着起来,手忙脚乱地帮他包扎,待黄轻菊撕开有些粘连着伤口的衬衣,用酒店提供的消毒酒精洗出伤口,几女脸上惊慌的神色瞬间有些木然。胡薇薇甚至还故意掀开叶芦伟右胸的衣服,露出那个贝小木咬的印记。两个印记一左一右,好像两张嘲笑的嘴巴,恶意满满地看着几女嘻笑。
胡薇薇愣愣地看了两个伤口一阵,突然大叫一声,一脚踹在叶芦伟腿上,转身飞奔了出去。
叶芦伟被佟若莺咬这一口,一直有些愰惚,时空错乱的感觉空前地强烈,一会儿觉得是这世界才大二的佟若莺咬了自己,一会儿又觉得是那个世界已经大学毕业的佟若莺咬了自己,心下忽左忽右,一会儿思念那个时空的妻女,一会儿又思念这个时空的句蓉梅等几女。就算是黄轻菊给他撕下粘连在伤口上的衣服,那种疼痛都没能让他清醒。反而是胡薇薇这一脚踢醒了他,看着本来该冷静从容的胡薇薇,小女孩一样捂着嘴跑出去,叶芦伟长叹一声,按了按黄轻菊的手背,站起来追了出去。
等在电梯前的胡薇薇被叶芦伟温柔地从身后搂住时,转身勾在他脖子上哭道:“你还要怎么样?你告诉我,你还要怎么样?我就算上辈子欠了你,难道这辈子赔给你还不行?你还要去找多少女人回来?陆陆儿,你就是个混蛋……”
叶芦伟搂着大哭大闹的胡薇薇,温柔地把她带回房间放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说道:“薇薇,你没有欠我,是我上辈子就欠了你们,我就是个混蛋。可是你这样子,我也不可能放你离开。你就当我自私自利好了。乖了,不哭了,再哭脸就更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