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旧(1 / 2)

奉天,北大营。

新军奏乐,《大帅练兵歌》,声势嘹亮。一个个都是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儿,有膀子气力,那真是扯开嗓子,能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

“朝廷欲将太平大局保,大帅统领遵旨练新操。第一立志要把君恩报,第二功课要靠官长教;第三行军莫把民骚扰,我等饷银皆是民脂膏;第四品行名誉要爱好,第五同军切莫相争吵……”

…………

“他妈了个巴子的!成天到晚呜嗷乱叫!又不是靠嘴打仗,有个屁用?”

巡防营的王延宗,官至中路一营管带,三四十岁,黑脸膛、紫嘴唇,每次途径北大营,总是忍不住对新军挖苦一通。

“一帮猴儿崽子,毛还没长齐呢,知道什么叫打仗?拿着新枪新炮,把辫子铰了,就能打洋人了?扯毛淡!”

他这边骂,身边的两个随从自然不忘跟着捧臭脚。

“就是就是!要说打仗,还得看长官你这样的老兵,光靠新兵蛋子,不好使!”

“要说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可要说在奉天,咱巡防营,还真就不忿他们新军!”

这一番话,虽说是为了拍王延宗的马屁,但也未必全是奉承之言。

想当初,清廷编练新军,且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那也是发了狠、铁了心,誓要锤炼一把新刀,新兵蛋子们也真是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悉法外邦。

只不过,这把新刀,到底会扎了谁的心窝子,也未可知。

清廷为防新军一家独大,因此又将原本的旗兵、绿营、乡勇、团练,重新整合,设立巡防营,牵制新军。

由此说来,这两伙人,互相不对付,似乎也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