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回过身,目光落在火车司机的身上。
“诶?兄弟,你别瞅我呀!”火车司机连忙解释道,“我就是个开车的,这一趟车皮,拉了多少货,都是谁的商号,我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两头吃,太下作,我可不是那种人。”
头领咧嘴一笑,却说:“不用紧张,我知道家在奉天什么地方。”
说罢,头领调转马头,朝身后的车厢走去,留下火车司机一人坐在那里忐忑不安。
来到第四节车厢跟前,小弟们已经纷纷从里面跳了出来,有些惶惑地问:“远哥,这咋整啊?大嫂不能怪咱们吧?”
头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冲火车头的方向摆了摆手,放行通过,随后才转过头。
“怕啥玩意儿?你见过大嫂么,出了岔子,那也是先罚我,轮不到你们。”
小弟们忙说:“不不不,远哥,咱们大伙儿帮你作证,货压根儿就不在,怎么能赖着你呢!”
头领笑着摇了摇头,却说:“货没找到,说明道哥在营口已经把事儿平了,不用担心。”
小弟们纷纷上马,不由得惊叹道:“啊?这么快,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呢!”
“废话!没两下子,能轮得着他接周云甫的班?”头领挥手招呼道,“行,都别磨蹭了,赶紧回去给大嫂报信儿吧。”
说罢,扬鞭拍马,六七个蒙面人掀起一溜烟,火速撤离南铁附属地,往北朝奉天城进发……
……
……
大东关,恒瑞药铺。
残阳晚照,遍地金光。
零星的几只乌鸦,像点点墨迹一般,在红彤彤的云边盘旋、鸣叫。
“嘎嘎――嘎嘎――”
少倾,有个皮包骨,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怅然若失地从老药铺里走了出来。
店内的伙计从身后跟出来,点头哈腰地连声赔罪道:“对不住,对不住,真是不好意思。你放心,再过几天,最晚三天,店里肯定就有货了,你多担待,高低再等几天。”
几天?
皮包骨压根儿一刻都不想等,听了这话,当即甩袖而去,结果差点儿没把自己悠出去。
伙计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转过身,走回店内。
皮包骨独自一人,在街上乱晃,当下犯了烟瘾,恨不能直接剖开肚皮,好一通抓心挠肝儿。
未曾想,刚走出去没几步,忽地听见旁边的胡同里传来“嘬嘬”两声。
扭过头一看,却见两个二十郎当岁的小年轻,正站在胡同口,嬉笑着冲这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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