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出声道:“不是我要覆汉,是汉自己放弃了天下。”
“桓灵之时,其实汉朝就已经失去了天命民心”
刘备出声道:“因为党锢之祸?”
“不,”袁熙摇头道:“党锢之祸,其实在我看来,并不是关键。”
“皇权必然要限制士族,作为大一统的天子,又怎么可能容忍和士族平分天下?”
“所以我对党锢之祸并不讨厌,甚至能够理解,但这整件事情中,出发点就错了。”
“限制士族自然是表象,其目的根本,是为了加强皇权,但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呢?”
“桓灵二帝的用意,并不是因为士族剥削百姓,解救万民而行党锢之事,却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得到更大的好处,想要更为奢华的生活,想要没人能限制他们而已。”
“为了这极端自私的目的,他们在党锢士族之后,并没有派出官员接替士族在各地留下的权力空白,而是派出了官员去各地横征暴敛,加重赋税,同时放弃了救灾耕种等皇朝对百姓最基本的付出。”
“这种情况下,天下民不聊生,盗贼蜂起,饿殍遍地,百姓生路断绝,皇室府库确实金银满仓,绫罗堆积,如山如海,却无分毫利民。”
“于是,黄巾军出现了。”
刘备欲言又止,袁熙出声道:“我知道玄德公要说什么,公是围剿黄巾军起家,我也承认,那个时候张角已死,大部分黄巾军已经和盗匪无异,其反过来劫掠百姓,已经是灾害祸患了。”
“但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最初他们只是想自救,只是想要活下来而已。”
“是谁逼得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是背弃了他们的汉朝天子,天子本应该是保护万民的,为何却逼得他们饭都吃不上,以至于要造反呢?”
“天子自绝于天下,此天下非天子一人之天下,而是所有人之天下,既然天子背叛了所有人,透支了数百年汉朝的气运和口碑,那也怪不得百姓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