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微扭头,正看见王吼横躺在座椅上,嘴里不时发出些含糊不清的呢喃,留着哈喇子,好像中风了一样。
看着王吼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他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候,在他身边“看守”的小阿四冲我笑了笑,说话间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冲我嚷道:“王哥没事,二哥您放心歇着哈!”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问红叶是她按下的刹车么?
红叶则摇头告诉我说,我们能活着,其实全亏了阿四。
也就是在我侧身控制方向盘的时候,阿四凭借矮小的身材和以前在马戏团的本事,从后座越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再之后,也亏的他身手敏捷,在车子即将失控的瞬间挪开了王吼的脚,并适时的按下了刹车。
但即便如此,我们的车子也险些甩出去。车身碰到了遮挡栏,车灯碎了,右侧的门还挂花了大片,彻底打不开了。
不过总归,我们大家都没事。
我感受着这晃晃悠悠开在应急车道上的面壳子,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劫后余生的兴奋。
恰恰相反,我感觉挺对不起王吼的。因为我的失误,让他险些丧命。
在平稳和缓慢的行驶中,红叶看了一眼路标,告诉我说:“还有十五分钟到服务站。”
说话时,贤红叶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正前方。她的表情同样严肃,也明显很怕出事。
我点点头,又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撞阴宴’的事情?还有……你怎么知道那盆子里烧的是松子儿?”
红叶告诉我说:“我大学是学文史的,我对这些东西有些研究。说起来挺有意思,你知道我的毕业论文是什么么?”
我摇头称不。
红叶告诉我说:“《汉族民间历史禁忌》,也因为这篇文章,我了解一些民间的‘旁门左道’,特别是京津和河北的。”
“哦!”我毫不意外的点头道:“民间高手呀。可你为什么要当国企主管呢?和你的专业不符合吧?”
红叶有奈无奈的笑了,她半自嘲的回答我说:“都是因为我爸。他想让我经商历练,好将来继承家里的……”
红叶没有说下去,不过我知道,他没有说道的那两个字应该是“产业”。
一时间,我们两个人沉默了,红叶望着前方的车道,而我则打量着这个几天来都和我有密切交集的女子。
此时的贤红叶,打理了一个干练的马尾辫,他和我们一样,为了方便出行,换上了冲锋衣。只不过和我们暗黑色的冲锋衣不同,她那一身是鲜红色的。
我恍然发现,这个叫贤红叶的女孩子非常喜欢红色的东西。她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穿着着红色的连衣裙,现在又是红色的冲锋衣,就连名字里也带着一个“红”字。似乎,这种怒放的颜色就是她特有的背景色一般。
可和红叶喜欢的颜色相不称的是,她并不是一个非常开放热朗的性格。
红叶起初给我的映像是能力很强,做事非常有分寸。
但通过这几天深入的了解,我对她的看法又发生了转变。
我发现她的性子里,还带着一股子韧性。而且她的观察力很强,隐隐间,也有掌权大局的“将帅”风范。
这女人,不愧能在二十锒铛岁上成为主管,靠的,就是她过人的观察力和决策力吧。
在我思索的时候,贤红叶可能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在后视镜里扫了我一眼,微笑着开口缓解道:“田哥,我感觉你这名字特别扭的……”
“嗯!”我点头,半调侃着说道:“你以后和王吼一样就叫我老田吧!一口一个哥,这糖分太高我受不了。”
“叫你老田?”红叶露出红白的唇齿笑道。
“就叫老田,朕准了!”我开玩笑道。
可红叶的回答,却让我浑身痒的厉害。
贤红叶居然回了我一句:“臣妾知道了,老田!”
她那一句娇滴滴的“臣妾”,酥的我耳朵根子都快倒了。
我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同时叉开话题道:“咱们……还是说说那撞阴宴和赤松子的事情吧,要不是我拦着你,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吧。”
说实话,对王吼的事情,我肠子现在都晦青了,早知道这“鬼附身”来的这么快的话,我应该第一时间去阻止他开车才对的。
毕竟,我刚才也意识到了这“撞阴宴”的事情。
可我没有那么做,我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迅速,而且我太想快点离开这该死的高速了。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刚才的事件中我心存侥幸才不挑明而已,我不想影响王吼的心情,可已经影响了,我不想办坏事,但一切已经发生了。
于是,我再次说了一声:“都怪我。我想的太简单了。”
面对我的尴尬,红叶却笑了笑,一脸的不介意。
过了一会儿后,红叶也许是怕我误会还在生气,所以她又补充道:
“其实这些东西,我也就是知道一个皮毛而已。真要说到这里边的门道,我是一点儿都不懂。我只知道这‘撞阴宴’是很损的法阵,专门为恶鬼找替身的。可具体怎么操作,我就一概不知了。”
红叶说道这里时,停顿了一下,让后忽然以一种很感兴趣的语气问我道:“老田,你懂得多,知道的话,就给咱讲讲呗?”
她的话故意带着一点儿我们县的口音,听上去很调皮。
我也明白,她与其说是请教我,不如说是没话找话,这样不冷场,也挺好的。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把这撞阴宴里的各种门道,详细的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