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长把他们揪出来以后,那些东西还是活得,可似乎离开了小辣椒的身体,也不能兴风作浪了,最多也就是在桌子上蠕动几下,只看的让人头皮发麻,异常恶心而已。
老班长又捡起红筷子,把那些虫子一一放进白瓷盘里,然后把虫拿进了厨房……油炸了。
五分钟后,老班长给我和赵宏端来了那五条煎炸的金黄的肉虫,他一边撒椒盐,一边非常轻描淡写的和我们说:“二位劳苦功高,我一条,你们两条!吃了它!补一补。”
“啊?”我和赵宏都听傻了。
这种能让小辣椒发疯买傻的肉虫,放谁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怎么还能吃?
面对着我们一脸的难堪,老班长并没有责备或者嗔怪什么,而是先缓缓的和我说出了这虫子的来历。
老班长说,我们后山靶场埋的死人很多,可能也因此吧,容易有人死后的各种怨气郁结下来,这怨气和中医里的“阴气”概念类似,都是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又能间接感受到的存在。
而这种类似人手指的虫,就是一种被执行“咽刑”的死囚在特殊的环境下,所形成的害人之物。
虫的正确名字应该叫“食蛋指”或者“食蛋虫”,据说,这东西,正是吸收了死囚怨气的蛆变成的。
老班长说到这里时,我是彻底无语了,他居然……油炸了一盘子大蛆给我们吃!
无奈中,我为了转移自己不好的胃感,只好先叉开话题道:“那个……老班长,咱吃蛆的事情先放放成吗?您先给我说说啥是个咽刑吧!容我们缓一缓……”
班长笑了笑,继续告诉我们说,这种刑法,是流传在我国古代西南土司中的一中异常残酷的惩决方法。这刑法既满足了统治者残酷的虐待欲望,又能为他们培养出一中可以用的“蛊毒”,也勉强算是云南五毒十三蛊中的“生人蛊”之一。
执行这种酷刑前,人必须要饿七天左右,等人饿到忍受的极限时,刽子手会扔给死囚一颗煮熟的鹅蛋。
老班长提醒我们说,人在饥渴的极限时,最忌讳的就是吃蛋类,因为食欲会冲昏人的头脑,让人顾不上咀嚼,就吧整个蛋连皮带肉囫囵吞下,很容易伤及食道甚至气管。
而鹅蛋,则更是那种情况下,绝对不能吃的。
鹅蛋因为大,如果不嚼的话一定会卡在人咽喉处,活生生把人“噎死”。而且,这种死亡的过程残酷而缓慢,在饥渴和憋闷中,死囚会本能的拼命抓挠自己的脖颈,企图让鹅蛋吞下去。
但,这是不可能的。
恰恰相反的是,死囚的抓挠只会让自己脖颈更快速的充血,溃烂,徒儿增加自己死亡的痛苦。
就这样,死囚在饥饿,痛苦,窒息和绝望中丧失了性命。而他身体里最后,最毒的一口怨气,按照迷信的说法,都会聚集在人死之后的咽下,一般来说……都是卡住鹅蛋的地方。
在以后,如果土司老爷想用这个人的尸体做“蛊”的话,就会把那死人喉咙里的鹅蛋取出来,以此为“母蛊”。在施展秘术毒药,让那东西生蛆腐败。
脱生于蛋里的蛆虫,则就会变成贪蛋贪吃的“食蛋指”,贵州土话,管这种蛊叫做“梅子”。
如果这“梅子”进入人的身体,会很快寄宿在人的头脑中,把人死时的绝望和记忆与现实渐渐整合起来,让人逐渐迷失在梦境中,最终诱导人去“自杀”。
由此,老班长还估计,小辣椒在报靶壕乘凉时,很可能误撞了旧社会遗弃在靶场地的“噎死尸”,在加上这几天他有点中阴署亏元气,才被这东西有机可乘,搞的五迷三道,失魂落魄。
……班长说完这些后,伸出自己红殷殷的筷子,夹起了一只肥硕的虫,看也不看的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看着他淡定的咀嚼和表情,我却几欲干呕,赵宏更是脸色奇白。
嚼食中,老班长继续看着自己的红筷子说,这种食蛋指最贪的是生鸡蛋,最怕的是公鸡血,必定只是个蛆虫……这筷子染过鸡身上的血,就和鸡尖喙是一样的存在,它们抵抗不了。
老班长的解答就这么多,不过我心底的疑问却一点儿都没有减少,因为我很奇怪,老班长一个山东的汉人厨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苗蛊巫毒之事,解毒驱蛊的本事,也这么驾轻就熟。还有,小辣椒那半实体的梦,又是个什么意思的呢?
可还没等我开口发问,老班长就先知先觉的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同时把剩下的“大蛆”推给了我俩。
“吃了!”老班长命令道。
“班长!”我和赵宏扭捏着表情,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纯粹是逼良为娼的节奏呀!
老班长拿着那沾鸡血的筷子,点着盘子道:“以为我在难为你们么?我让你们吃的根本就不是蛆虫!是你们自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