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只手紧紧握住这古朴的菜刀,深深的冲赵海鲲鞠了一躬。
……
很快,我走进了王吼躺着的卧房。
忙完老班长的葬礼之后,我也终于有机会仔细的探望一下我的这位老战友,老朋友,老同乡,老伙伴了。
这间房子很小,而王吼的个子很大,因此,他躺在床上,显得有些急促。
因为这两天赵海鲲总给他熏艾草的缘故,此时在王吼的屋子里,始终飘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艾香味。
艾香中,王吼就平躺在那张土炕上,只有一条裤衩,以及一条毛巾被裹在胸口。他穴位上被艾草烧灼的痕迹历历在目。
我知道,赵海鲲为了让他醒过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无奈他并不懂这些暗规矩的法门,所以杯水车薪。
也因此,王吼和三天前一样,依旧在呼吸均匀的睡着,偶尔四肢抽动几下,乍一看,真好像只是一个睡熟了的人而已。
可我知道,他已然身中所谓的“食咒”,那个在老齐路上碰见的“人妖”老十九说过,这个咒在赵家楼,只有我师父赵海鹏能解。
可是随着我师父的死……我唯一的希望只剩下淮南赵家的赵水荷了。
其实,我对赵水荷的能力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她太年轻,而且做事咋咋呼呼的,不像是能救人于水火主儿。
可人不能貌相呀!而且我现在就剩下她这么一根救命绳子了,想不信,也不成。
故而,有什么事情,也等到她来了在说吧。
无奈中,我只好瘫坐在王吼的身侧,背靠墙壁,怀揣菜刀,神情落寞。
按说在这个场景之下,我应该和昏迷中的王吼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之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突然想起,以前我和王吼开饭店的时候,每当闭店,我和他都会开几瓶啤酒,就着老醋花生聊天,起初我们喝的很多,但最后为了身体健康,啤酒的瓶数越来越少,最近几个月还有喝茶的趋势。
那种日子,平淡而无奇。
聊天的话题很杂,可不变的,是两个人“胡撇乱砍”的吹牛和有关于女人的永恒话题。
那些荤段子和大吹大擂,是男人们从不离口的调味剂,也是我们赖以生存下去的减压阀。
他这一下子给我安静了下来,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居然也不会说了。
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是人非,或者一个巴掌拍不响……反正就是这么个道理吧。
想到此处时,我无奈苦笑一声,伸手拍了拍王吼的脑袋道:“你他(和谐)妈倒是给爷醒过来呀!组织上还让你保护贤红叶呢,你自己撂挑子算怎么个意思?!向你们连长请假了么?”
随着我碰触王吼的脑袋,这货头部左右摆动了几下,微微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可就在王吼脖颈左右摆动的瞬间,我突然从他的后颈上感觉出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恍然间,我发现王吼的脖颈十分僵硬,而且就像……被人为垫高的一般。
我立刻意识到,在他脖子下边,除了枕头之外,应该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带着这份突然的疑惑,我把手缓缓伸进王吼的后脑之下。
然后,我在他的脖颈下摸到了一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