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红叶判断,我老班长为了让我继承他的“菜刀”进行了两手准备,这两种准备非常特别,而且进退有度。
第一,他把菜刀留给了我,而留的方式却由赵海鹍掌控。
如果赵海鹍能幡然悔悟,不对我下杀手的话,我定然看不出这些故事来,则在葬礼结束后,菜刀永远埋在土里,由那些“三尸毒虫”守护着。
可如果赵海鹍不能悔悟,对我下杀手的话,他定然会中我老班长的陷阱。
如此一来,那些藏在泥塑里的三尸毒虫就会咬死他,后续飞来的萤火虫又会吃掉尸体和三尸虫,进而帮助我扫清争夺菜刀的最大障碍。
第二,老班长把菜刀交给我的同时,并没有把赵家的这个“秘密”告诉我。他选择了把核心问题带进棺材里,让这个所谓的“秘密”永远变成一桩“悬案”。
说至此,贤红叶佩服道:“你老班长真是高明的紧,他这么做,就等于给了你一把‘钥匙’却不告诉你锁眼在哪儿。”
“双保险!”我恍然大悟道:“我毕竟也是个人,也有可能在威逼利诱之下,像赵海鹍一样把这个秘密告诉外人。”
“所以说,你班长索性就什么都不和你说了。”红叶拍了拍我怀里的菜刀道:“你只需要把这把钥匙藏好,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应该也没法管。”
不得不说,贤红叶的聪明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他替我相同了许多我想不通的问题,也让我心里上骤然放松了不少。
不过贤红叶的话还是带给了我更多的思考。
我知道,那个老十九要菜刀绝对没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我也知道我老班长劈死护住菜刀也绝对不是因为“荣誉”或者“传承”这么简单。
但现在,我却什么都不能多知道了,我也不想多去研究什么,太累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能逃避也不能否定,就像我这一趟鲁南之旅一般,看似每一步都是偶然和机巧,可实际上被我班长算的死死的,没有我选择的余地。
剩下的事情,恐怕就是仔细研究我老班长留下的“线索”了,我希望我能够找到班长的“线索”进而解开白食蛊和王吼的食咒。
可完全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我们没能在赵家楼找什么有关于解开白食蛊的线索,但是大家依旧解开了蛊毒。
因为能解蛊的“东西”,居然自己找到了我们。
在葬礼后第三天的傍晚,我与红叶送走最后一批调查命案的警员之后,同时送走了赵宏。
我这个战友毕竟是有产业在身的,而且他几天没有回家了,也的确需要回他的养猪场了。
在落霞的余辉中,我们依依惜别,因此聊了很多很多,送走赵宏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当赵宏的皮卡消失在村北头的拐弯处时,我心头升起了一丝落寞。
人就是这样吧,聚散离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有合就有分,可不变的却是感情,那种感情让我和赵宏在三年后依然能够信任对方。
赵宏为了我和王吼的事情,受了不少苦,也付出了许多,可是他没有要任何回报。当我们的致命危机结束之后,他选择了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叫“来日方长”。
赵宏这个人,就是一杯白开水,他没有过分的味道,但是却能真正解渴。
送走赵宏之后,我和贤红叶看着远去的红晕,默默的站了好长时间。
心情澎湃中,大家似乎都有点伤感,互相对视了一眼,想说什么可又无从启齿。
最后,两个人尴尬的笑了笑,便转身往回走去。
可这一转身,我们突然看见一个佝偻而干瘦的“矮人”站在我们身后,她手中拿着个白面娃娃。
那是个穿黑衣服的老太太,而且正是那个屡次对我们“搅局”,破坏我老班长葬礼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