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人这几句话,半文半白,指东扯西,听的巴图鲁都傻了。
云里雾里间,我走过去拍了拍巴图鲁的肩膀,轻声道:“这货说话不着调,不过看样子不是找咱的。先往边……”
随后,我和巴图鲁站在一边静观其变,光头男人也果然不在搭理我们。
之后,那男人从村民中走出来,径直来到药王庙正殿的石头基座之下。
他站定之后,伸开双手,也不问有人没有人,便冲药王庙里边放声高喊道:“塞柳婆,恶魔的仆人呀!我们来救赎你了,承蒙老天的恩赐,你可以选择忏悔,在你最心爱的人面前,向主献出你的灵魂……阿门!”
光头男人说要“阿门”,他身后那七八个村民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棍棒,然后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齐声高喊道:“上帝佛保佑,上帝佛保佑……”
村民们的话,登时引来我的哼笑。
上帝佛?我头一次听见如此搞笑的佛,而且这光头男和村民莫名两可的话也太扯淡了?就好象……一出“乡村神话宗教先锋话剧”般扯淡。
我的笑急速破坏了这“诗意”的气氛,笑声中,所有村民突然抬头,睁着狂热的眼睛望向我,如七八只利箭同时刺向我的头脑。
那是足以杀死猫的眼神呀,他们看得我脊背发凉,骤然闭嘴,同时妥协道:“我错了,大家继续。”
大块头男人瞪了我一眼之后,又回过头继续冲药王庙里喊道:“……如果恶魔执迷不悟,那定然众叛亲离,地狱的怒火,也会烧掉罪恶的巢穴,上帝佛会降下灾祸……”
在光头男人莫名其妙的说辞中,贤红叶王吼等人也悄然走进了药王庙,大家都被这个奇妙的场景搞得云里雾里。
红叶拽了下我的衣角道:“他们在干吗呢?怎么和演话剧一样?”
我苦笑了一声,悄悄告诉贤红叶道:“我看像是什么邪教组织,刚才又是火又是刀,又是佛的,估计来拆药王庙了。”
我的话不是瞎说,是我在观察了这光头男人的一举一动,在结合我的经验,得出的初步判断。
我很早就知道,在农村,随着改革开放的来临和的结束,诞生了许许多多的问题,特别是现代人对于现实的迷茫,招致了信仰上的危机。
于是,现在一些偏远农村里,有许多别有用心之人便利用人们的这种迷茫心里,传播一些异端邪说,搞一些“地下宗教”。
这些东西之所以能在偏远山区站住脚,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利用了村民的无知和骗子的骗术。
这个光头张口闭口上帝佛,在加上村民们一脸狂热敬畏的表情,很容易我联想到这些。而且邪教都具有排它性和破坏性,喜欢拆别人的道场,竖立自己的威信。
如此想来,他们来药王庙的目的也就明确了。
光头男人冲庙门里叫唤了几句之后,塞柳婆并没有回答。男人见状,似乎也不意外。
他冷笑一声之后,冲药王庙门里高喊道:“塞柳婆阿,上帝的叛徒,我知道你在里边,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光头男说话时,跪着的村民中突然站起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而孩子的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