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和手腕都擦好了,陈祈换了块酒精棉,刚挨上去,苏呈音就忍不住缩了下小腿。
陈祈停住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要是换成毛非坐在床上,他哪还会管那么多,镊子一扔,自己擦。
陈祈虚虚的把手握在他纤细的脚踝上:“我帮你压着?”
苏呈音点头,他觉得丢脸死了,大男人,这么点疼都受不住。
攥着手机,手机抵在膝盖上,下巴抵在手机上,屋里挂钟滴答滴答的走针,苏呈音抬眼看看,都九点钟了。
苏秋还没有给他发消息,等他从医院出去,他还是没法回家的话,要去哪儿呢?回学校?还是坐在楼底下等着?
警笛声传来,不大一会儿就听见警察的警告从扩音喇叭里吼出,估计也是被这帮混混气炸了。
陈祈叹一口:“终于来了我也快好了,再忍忍。”
苏呈音问他:等会儿你回学校吗?
陈祈说:“先送你回家。”
苏呈音缓缓地打字:我没有钥匙,我得等小姨回来才能进门。
陈祈只瞟了一眼就冒出连串的疑问,苏呈音也怕他问,却意外的只听陈祈说:“没事,我陪你等,反正我们家那么近。”
说完,陈祈直起身子,“好了。”他把酒精棉和镊子归放原处,“拍完片子再去拿个药,就行了。”
余宁言满口啧啧的进来,拇指大动不知道给谁分享视频,他惊叹:“连警察都打,太牛逼了,他们是一点不怕事,也一点不怕死啊。”
苏呈音支棱着一条腿费劲儿的往床下挪,陈祈一转身,赶紧把他抱起来:“你要有点伤患意识,知道吗?”
余宁言也终于抬起脑袋,有了点自己是来陪看病的意识,他稍稍茫然:“现在干嘛去?”
陈祈扬扬下巴:“桌上的单子,拿着,去负一楼拍片子。”
这一场聚众干架情形严重,来了好几车的警察才维持住秩序,当场打完当场上病床,整个医院都手忙脚乱。
苏呈音还挣扎着想去借个轮椅,不用陈祈出声,余宁言说:“轮椅早被他们强拆当武器了,举个轮子就往头上砸,贼吓人。”
片子结果很快就能出来,三人在门口等着。
走廊上有些血腥,苏呈音眼睛都不敢抬,他闷头打字:其实我本来想认你做大哥的,但是现在不想了
陈祈新奇,刚要反问,转头看看还在兴奋分享小视频的余宁言,闭上了嘴,对苏呈音伸出手。
苏呈音把手机递给他,陈祈写到:大哥?
苏呈音又拿回手机,他不欲说的太详细,毕竟挺羞耻的:七月半那天你救我小命来着
陈祈看完就轻笑起来:挺好的啊,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刚转来就收一个小弟。
苏呈音鼓起脸蛋,写写删删:大哥小弟太热血了,我胆子特别小,又特别怕疼,我真的有心无力,你要是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题目,你来找我,我一定把你教的明明白白,可以吗?
陈祈捧着手机直接笑出声了。
余宁言就奇了怪了:“我刚刚就想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儿?陈祈你也哑巴了吗,还非得用苏呈音的手机?不对啊,你们才认识几个小时,没道理这么快就一致对外提防我啊?是在我拍视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陈祈服了,顺着他的话说:“是,还真有不能让你知道的事情。”
这才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名片二维码,把苏呈音加为了好友。
苏呈音尴尬又羞臊,看到有新消息,来自Q:这么自信?
苏呈音还真的提防起余宁言来,看他没看自己,才回复到:还成吧。
如医生预料一般,骨头没事儿,软组织伤的比较厉害,得好好涂药好好养着。
三个人离开医院,余宁言吊儿郎当的转球,球掉出去,差点儿把骑单车的路人害进草丛里。
陈祈嘲笑他:“我刚手滑伤了一个,你是不是想步我后尘,大马路上的不能消停点?”
余宁言不接受嘲笑:“到底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就消停。”
苏呈音装聋,看天看星星,陈祈也不理他:“那你继续蹦跶,我陪苏呈音回家了。”
医院前面的空的士多的是,排着队等人上。陈祈不顾后面余宁言的大呼小叫,和苏呈音配合完美,坐上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