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哼哧的是苏呈音,他蹬车都蹬的七扭八拐,额上泌着细细的汗珠,陈祈连气的都没多喘一下,他围着他一起走曲线:“教你打球吧。”
本来只有腿软,一想到还要运球、传球、投球,苏呈音连胳膊也不大能使上力了,他用一双求放过的眼神向陈祈求饶,陈祈装瞎:“你撞人肯定撞不过,就走闪现流吧突然想到一个玄幻篮球番。”
苏呈音听着陈祈越笑越来劲儿,心里好奇,拿手戳他背包。
陈祈却不再打趣他,贴到他身边:“抓着,带你回家。”
苏呈音被带进了山海观,他把自行车放在楼下,跟在陈祈屁股后面钻进电梯,起了一身兴奋的小鸡皮疙瘩。
“去竞赛的时候,你不是问我switch好不好玩么?”陈祈开门,把玄关的灯打开,“进来吧,不穿鞋行么,我在家里都懒得穿拖鞋。”
客厅的灯骤然亮起,苏呈音穿一双白袜子踩在地板上,他忍不住四处打量,看陈祈随意把背包往沙发上一丢,于是也把自己的放过去紧挨在一起。
“毛非很喜欢玩儿游戏,我们俩经常一起打游戏,有时候还会玩儿通宵。”陈祈一边说一边把手柄拿给苏呈音,把游戏接到电视上,“过几天毛非要过来,点名要找你玩。”
陈祈又拿了零食和果汁肥宅水放到茶几上,这才挨着苏呈音坐进沙发里:“给你看个好东西。”
苏呈音看他拿出一张卡片,歪了歪头,陈祈叼着明晃晃的坏笑:“喏,舔一下。”
舔、舔一下?
苏呈音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陈祈把卡片举到他面前,他疑惑地接过来,捏在指尖嗅嗅,然后在陈祈期盼的目光中,犹犹豫豫又不大好意思地探出一点舌尖,舔了一下。
好好苦,沃日,好苦啊!
情不自禁地皱起眉,苏呈音咬住舌尖,喝掉陈祈递过来的果汁,听他说:“为防止小孩子误吞,所以把游戏卡上涂了一层苦味剂,是目前世界上最苦的味道了,但是没有毒,别怕。”
苏呈音的舌头都麻了,都没尝出来果汁是什么味儿的,他有点气愤,问:你舔过吗?
陈祈笑道:“当然舔过,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苏呈音愤愤地看着他,缓缓对他竖起中指骂他。
陈祈别提多开心了。
陈寒柯的视频打进来,打断了陈祈的“哈哈哈”,他对苏呈音道:“是我爸。”
说完接通,陈寒柯看他在家里,问:“吃过了吗?”
“吃过了,和苏呈音一起吃的食堂,”陈祈转动手机,让苏呈音入镜,“把他请到家里来玩儿了。”
苏呈音紧张得要命,对着屏幕里的男人挥挥手。
陈寒柯说:“之前陈祈把你弄伤进医院,真的很抱歉,我不在家,鞭长莫及,但是他要再欺负你,你尽管找他妈妈告状。”
苏呈音连连摆手,一秒忘光刚刚是谁哄骗他舔了一口游戏卡。
正所谓暧昧让他受尽宠爱,陈祈都快要把他宠上天了,这点欺负忽略不计。
陈祈转回手机,陈寒柯叮嘱:“好好招待苏呈音。”
陈祈“嗯嗯嗯”地点头:“正准备玩儿游戏呢。你呢,都还好吗?”
陈寒柯笑道:“头发一大把一大把地掉,等年底回来就好了。”
视频挂断,苏呈音赞叹到:你爸爸好酷!
陈祈运行游戏,说:“是挺酷,天天都要找我妈,多大人了。”
苏呈音反驳他:黏人也很酷,更酷了!
陈祈笑笑,一想也是,抬手撕开一颗果冻递给他:“快吃,吃完来玩儿了。”
对游戏的概念只停留在下棋画画上的苏呈音,今晚被陈祈手把手地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体验到了令他超乎想象且当即无法自拔的游戏乐趣。
现实里他坐在陈祈的身边,抱着和他一样的手柄,虚拟世界里,他从跟在陈祈身后慢慢变成以陈祈为中心,方圆几步内转圈圈,看什么都想去摸一下,说不定就能捡到钱或小玩意。
打怪的时候他也异常勇猛,就是刚,拿一根木枝也敢往怪物堆里冲,反正陈祈会及时救他。
第一次听陈祈威胁他说“不奶你了”,苏呈音还没听懂,之后知道“奶”是什么意思后笑得停不下来,满脑子都是“陈祈奶我,快奶我”。
一直到门口传来动静,两个玩嗨的人才把眼睛从电视上挪开,看见门缝里伸进来一个狗头。
苏泠几乎要拽不住它,累出一头汗来,它只听姥爷的话,苏泠叫它别跑叫它坐下,它都不咋乖。
三人一狗隔着客厅相望,陈祈说:“妈,你哪儿来的狗?”
苏呈音赶忙站起来,一看时间,十点了,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
他对着苏泠挥手问好,抿抿唇,笑得腼腆又脸蛋晕红,苏泠问:“是苏呈音吧?你怕狗么?”
陈祈替他应了,苏呈音摇头,他喜欢都来不及,当然不怕,何况这只狗也太漂亮了。
苏泠松开狗绳,黝黑锃亮的拉布拉多直冲两人过来,陈祈挡到前面去,蹲下/身抓着狗耳朵,一面躲它舌头一面问:“这不会就是我姥爷养的吧?”
“就是。”一提起来苏泠就生气,这么健硕的一条狗,姥爷还成天牵出去遛,也不怕被拉扯摔了,“你姥爷念叨好几天说想它想得不得了,我今天拗不过,去芳满庭牵过来了,偷偷摸摸地让他们爷俩在车里见了一面。”
“它叫什么?”
“不拉多。”
苏呈音也跟着笑起来,他凑去摸不拉多,被舔了一手的口水,陈祈问:“就养我们这儿了?”
“明早我就送回去,”苏泠坐到沙发里歇歇,“芳满庭里有一只三花猫,不拉多可喜欢跟那猫玩儿。”
不拉多人来疯,两人和它闹了一会儿后苏呈音就要回去了,他手上湿乎乎的,陈祈带他去洗手,问:“下周六还来吗?”
苏呈音唇语到:来。
陈祈表扬他:“你比毛非厉害,他是个手残,到时候我们俩一起虐他。”
和苏泠打过招呼,陈祈送苏呈音下楼,电梯缓缓降落,一开门,大厅里穿堂的夜风吹得两人都一凛。
陈祈看他开锁上车,说:“明天要换成长袖的校服了。”
苏呈音点头,比划了一串手语。
陈祈确定自己从未看过,追问到:“什么意思?”
苏呈音也叼起坏笑,一踩脚蹬,溜之大吉。
陈祈想要伸手勾他的后车座,没敢,怕他失去平衡,只好不甘心地放他走。
他望着他背影,想起今晚余宁言找他打球不成时说的话:见色忘友。
没说错,他承认了,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