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林与绵都像个跟踪狂似的跟在盛予身后,只是后来在保安大哥越来越严肃地表情下只敢远远地看着盛予走进小区,没再想要溜进去。
他可不想真的被当作跟踪狂。
因为要提前一站地铁下车,为了保证不迟到,林与绵得比平时起得更早了些,林晓只当他是因为学习,十分欣慰。搬到盛家以来,盛远安依旧忙碌,很少有待在家的时间,但看着林与绵一天天的成长,也不必再因为她而受累耽误学习,林晓也只能压下对盛予的愧疚。
到家的时候林与绵正瞧见林晓坐在阳台,手里还拿着速写板,这让林与绵有些惊讶,他走过去看着速写板上几笔简单的服饰造型,似乎是套男士西服。
林晓之前的一些客户都是些女性,除了给他做的衣服很少会想要设计男装。
“妈。”
“绵绵回来了啊。”林晓放下手里的铅笔,抬手揉了揉山根处。
林与绵忙走过去,“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眼睛不舒服?”
林晓:“没事,画的有些久了,眼前有些花。”
林与绵看着那只有寥寥几笔的草稿蹙了眉头,从前的林晓制作简单的成衣几乎不需要画草图,那些设计图似乎都刻在她的脑子里,只需要在布料上简单的标记就行。
而她现在现在却连画个简单草图也会疲惫。
他走到林晓身后,抬手附在林晓眼前,“我帮你揉揉,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好。”林晓听话的闭上眼睛,放下了手里的速写板。
林与绵的手心很热,指尖还带着湿意,压在林晓的眼眶处,热度与湿意都传了过来。
她这短暂的一生能遇到林与绵是她的幸运,而她也在尽力给林与绵带来幸福。
傍晚的时候盛远安回来了,三个人久违的一起吃的晚餐,盛远安似乎是兴致很高,一直在跟林晓说着话,也体谅的照顾着她的饮食,林与绵却看着眼前的饭菜有些食不知味,他草草的吃了两口便回了房间。
打开书包的时候,林与绵看到了小夹层里的录音笔,这还是盛予上次生病给他的,他存了私心一直没有还回去,还趁着他哥不注意的时候录了一段盛予给他讲题。
那是这么久以来,盛予对他说的话最多的一次。
“听懂了吗?”
从录音笔里传出来的声音经过压缩显得有些低沉,没了平日里的冷淡,
“没有。”
林与绵似乎听到盛予的叹息,又似乎没有,混着杂音他听不清,只能听到笔尖在纸上唰唰声。
“先将X代入得出的数值有两个,1和0,再分别将两个数值代入原方程”
这道题林与绵反复听过许多遍,他现在闭着眼都能做得出来,不自觉的跟着盛予的声音,重复他接下来会说的话。
“即证明,O才是最终数值,知道怎么做了?”
“即证明,O才是最终数值,知道怎么做了?”
录音到这里就停了,他记得自己当时并没听懂,只是看着盛予这般耐心的模样觉得甚是好看,胡乱的点头之后,自己又私下反复的琢磨很多遍。
之前的短暂亲密,再到现在的冷淡关系,林与绵垂头丧气,他低声喃喃:“不知道啊,哥哥。”
不知道该怎么办。
随着敲门声响起,林与绵猛的回神,录音笔也从手中滑落,他答了声“请进。”便弯下腰去捡。
“绵绵?这是在做什么?”林晓端着牛奶走了进来,瞧见他从桌下拿出一只黑色的笔,随即虞老师的声音传了出来“今天要说的是几何”
林与绵赶忙将声音关闭。
林晓听出了这是上课课程,也认出了那是一只用来录课程的录音笔,“学习呢?”
林与绵心虚地点点头,他刚才在脑袋里想着的事儿勉强也算是跟学习有关。
“这是”
“我哥给我的。”林与绵知道林晓想问什么,确定录音笔关上了之后便放在一旁。
林晓有些意外,对于盛予搬走,她跟林与绵都只字不提,她知道盛予的委屈,也知道林与绵的纠结,只是她依旧自私地做了这个坏人,“是吗,盛予是个乖孩子。”
林与绵看了一眼林晓,“哥哥很好。”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听到林晓轻声问道,“你怪妈妈吗?”
似是没想到林晓会这么问,林与绵愣了片刻,在看到林晓略显苍白的面孔时他迅速地摇头:“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怪你呢。”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
他应该是最没资格怪罪林晓的人。
林晓见他垂下眼睛,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再说这些,“牛奶记得喝了。”
林与绵端起一旁的牛奶一饮而尽,纯白的奶渍粘在嘴角,他伸出舌头舔了个干净,林晓见他还跟小时候也一样可爱,笑了笑便不再打扰他学习,又叮嘱他早点休息便打算回房间。
林与绵将林晓送回房间,她搬过来之后就一直单独住在楼上另一件房间,而盛远安似乎真的就是想要更好的照顾林晓。房间的布置温馨,家具的摆放也能更大限度的让林晓感到方便。还特地为林晓请了营养师,保姆留在盛家的时间正常这些都给了林晓很好地照顾。
他自己虽然依旧忙碌,但回家的次数却多了起来。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带着林晓出去转转。
这一切林与绵都心存感激,对盛远安的反感少了些许。
林与绵倒了杯温水放在林晓床头,瞥见床头放着的药丸,似乎比之前又多了两粒,他刚想伸手便听到林晓开口:“去帮我把桌上的书拿来。”
“好。”
林与绵将书拿回来之后,桌上的药丸已经不见了,林晓放下杯子接过书便让他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