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不再压抑的哭声传来,隔着门听着有些沉闷,盛远安的鼻头泛酸,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听着屋里哭声,眼前划过年轻的林晓,年轻的他自己,在这一刻才真正的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他不是什么长情的人,却也并非铁石心肠,对林晓有愧疚,也有多年来的念念不忘,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林晓的离开而加剧。
盛予在收到消息之后就费力的往B市赶,因为这场大雪能飞的航班几乎都被强制取消,因为春节将至,就连高铁票都买不到。
柯静婉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她对林晓没什么特殊感情却也无法做到对她的离世毫无波澜,盛予坚持要回去她自然也是想办法买票。
北京离B市几乎跨越大半个中国,没有直达的汽车,就连高铁都要几经转折,盛予一刻都不能等,当即买了汽车票去了另一个没下雪的城市。
却也只买到一张车票,于是柯静婉留了下来,盛予回了B市。
盛予一遍一遍的给林与绵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直到打到最后机械女声提示机主已关机。
他不清楚林与绵的情况,担心得无以复加,一时都忘了可以给盛远安打电话,辗转到了A市天都黑了,盛予的手机也早已没电关了机,还好临走前柯静婉塞给他一叠现金,他买了火车票,4个小时之后终于回了B市。
盛予打了辆出租,司机问他去哪儿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说“去医院。”等到到了医院楼下的时候,盛予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蠢事儿。
他又回了盛家,却站在门口进不去门。
自他搬走之后他就没再回来过,自然也没带钥匙,而门铃此刻更像是个摆饰,无论他按多少遍也没人来开门。
此时已经夜里十点,雪依旧没停,盛予的头发已经湿了大半,他费力地敲着门,直到手掌被拍得生疼也无人应答。
于是他又回了花语江南,给手机充上电继续给林与绵打电话却依旧是无人应答,盛予心里急得要命,终于想起给盛远安打了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终于接通,不等那边答话盛予劈头盖脸就问,“林与绵在哪儿?”
盛远安那边很安静,顿了一会儿才说,“在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盛予得到答案就挂了电话,从家里翻出盛家的钥匙,那上手机又出了门。
盛远安接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却也再回电话,他撑着伞站在B大美院门前,现在正值寒假,大学校园里自然没什么人在,但他记得美院侧门不远处有一处可以翻墙进去,当年他半夜给林晓送吃的曾经翻过,等他绕到一侧的院墙,果然当年的那个缺口已经被修缮过了。
不复存在。
盛予拿了钥匙开了门,盛家和他走之前没什么不同,直奔林与绵的房间而去,只是打开房门却没看到应该躺在床上的人。
房间整洁干净,床上的被子也是没有睡过的痕迹,盛予愣了片刻,便转身上楼去了林晓的房间,却依然没有找到人。
他坐在客厅愣了半晌,忽然瞧见玄关处放着的林与绵的鞋子,的确在家。
他起身又挨个将客房找了一遍,又喊了几声林与绵的名字,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回音,不见应答。
盛予急得快疯了,站在林与绵空荡荡的房间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他辗转十几个小时回到B市,却没找到人。
“咔哒——”
忽然身后传来锁扣的声音,盛予猛地回头,瞧见林与绵赤着脚从他的房间走了出来。
那双红肿的眼睛再看到他的时候亮了一下,“哥?”
声音嘶哑带着浓厚的鼻音,盛予的心疼的要命,一把将人用力地摁进了怀里,“我回来了,我在这。”
盛予身上带着雪水的寒意,林与绵却忽然心头滚烫,眼眶的疼痛开始变得明显,心里的悲伤也开始泛滥,他被盛予箍在怀里几乎发疼,这疼痛提醒他这不是梦,盛予回来了。
“哥哥哥哥”
林与绵将脸埋在盛予的脖颈,他用力的回抱着眼前的人。
灼热的眼泪几乎让盛予融化,抑制不住的哭腔几乎让哥哥这两个字不成调子,他沉默地听着林与绵的啜泣声,“哭吧,哥哥在这。”
作者有话说:
绵绵哭吧哭吧不是罪(?)
感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