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从未见过初生婴儿的模样，他不禁侧目多瞧了几眼，虽看不分明，心底仍泛起一抹淡淡的怜爱来。而那月娘也是个心存感激的大方之人，便叫其母亲将这刚出生的男婴抱给了覃霖瞧瞧，好让这孩子记住能令他平安来世的恩人们。</P>

“……孩儿他爹如今无法归家，本想着若他能回来，取名一事由他决定便是。而今多亏覃老大夫相助，这孩子才能平安降世，您为这孩子的恩人，若老先生不嫌弃，我便求您为这来之不易的孩子赐个名字罢。”月娘从黑暗中探出些许身子，虚弱笑道，脸庞在昏暗烛火中若隐若现。</P>

“好，好，我瞧瞧这孩子！”覃霖捋了捋胡须，爽朗笑着月娘母亲手中接过孩子。</P>

然他只接过孩子瞧了瞧，面露几分慈爱之色，又转而递给了一旁的慧心，笑着提议道：“慧心，头一回遇到此事，想来于你而言也算是增长一番见识，锻炼一番心性，你也与这孩子有缘，不若由你来想个名字如何？”</P>

正低头瞧着孩子的慧心有些受宠若惊，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孩子，只觉怀中的孩子虽十分轻，却有些热腾腾。</P>

忍不住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仍可听见那微弱的，雪下不止的声音。屋内的烛火并不明亮，却是熠熠生辉。重新俯下头来，孩子乖巧地窝在襁褓之中，仍未到可以睁眼的时候。慧心忍住了想要抬手捏脸的欲望，只是温柔笑着。</P>

“不若便叫瑞雪罢，师傅觉得如何？”慧心提议道，便将孩子有些不舍的递回给了月娘的母亲。</P>

“瑞雪兆丰年，是个好意头，老朽觉得甚好。吕家娘子觉得如何？”覃霖笑着点了点头，却不忘询问月娘的意见。</P>

月娘欣喜点头，接过了母亲手中的孩子：“自然是好的！孩子他爹恰好唤作兆年，可真是巧了。只愿人如其名，来日他们父子能够早日团聚，应了这好意头。”</P>

因已夜深，夜路行走不便，月娘便叫其母亲收拾了两间客房让慧心与覃霖二人睡一夜再回去。覃霖也念及月娘的身体，想着次日再回也能再瞧瞧其身体状况，故而便也不曾推辞，与慧心一同住下了。</P>

次日一早醒来，大雪已停，日头正好，积雪在日光下闪烁着。</P>

倒正应了那句“瑞雪兆丰年”的好意头，想来来年也将风调雨顺，家兴人和罢。</P>

覃霖为月娘再把了一次脉，后叫慧心写了个药方拿给月娘的母亲，嘱咐月娘按时喝药，待个把月后她出了月子，他再同慧心前来复诊。此番到了镇上，便也不着急回去，故而覃霖与慧心前往百草堂坐诊，直到将要日落时才动身回村。</P>

听得覃霖在百草堂坐诊，不少人慕名而来。虽人依旧算得上稀少，却已相较往日多不少了。而慧心也能协助看诊，病人遇上个小病小痛，便也无需大动干戈找覃霖，只需由他的徒弟出手便是。</P>

一日下来，倒也为慧心积攒了些经验。</P>

长此以往，只需多瞧、多看、多问、多磨炼、多钻研……，想来他也能够独当一面的医者。而他的确也这般践行着，静心学医，或许在常人看来枯燥且辛苦，慧心亦很少抱怨。</P>

他无疑是覃霖万分满意，从未后悔收下的弟子，即便他今后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