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奇发问,慧心便也随即停下了手中动作。
一旁与他一同收拾的赵舒玉亦是精神一振,不由自主瞧了慧心一眼,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慧心倒也不着急说出所求,只不紧不慢地冲姜奇点了点头,行了个礼,随后缓缓开口。
“正如将军所问,此番邀将军参加法会,虽是以超度亡魂的名义,实则却也有贫僧的私心,对将军心有所求。”慧心的目光从赵舒玉身上匆匆掠过,如实向姜奇说道。
“原是如此。”姜奇困惑稍解,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赵舒玉,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暗暗打量着,“不知法师所求是为何事?”
慧心正了正神色,道:“贫僧所求,是求将军帮忙寻一个人。”
“寻人?”姜奇微微蹙眉,“寻人之事,法师找州官帮忙不是更为妥当么?”
“既是今日邀将军前来,自是只有将军能帮这个忙了。”慧心笑了笑,解释道。
瞧着慧心那话中有话的模样,姜奇不免沉吟半刻,随即便恍然大悟,亦笑道:“明白了,想来法师所寻是军中之人罢!”
“将军聪慧。”慧心夸赞着,随即指着一旁的赵舒玉,将实情和盘托出,“这所寻之人,是贫僧身旁这位小施主的兄长,其兄长五年前自京州来此从军,自去岁起,便同家中失了联系……”
慧心将原先赵舒玉同州官所言关于兄长的事,对姜奇复述了一番,那姜奇便也逐渐了然。
顺着慧心的示意,姜奇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一旁作小厮打扮的赵舒玉身上,此番观察,亦也瞧出了她是个姑娘,那浑厚的声音不免柔和了几分:“不知这位姑娘的兄长,唤作什么名字?”
“啊……”赵舒玉微微怔住,思绪还停留在那被称作姑娘的二字上,难免有些自我怀疑,“……就这么明显吗?”
“咳咳……”慧心提示般的咳嗽了一声,赵舒玉这才回过神来。
她亦清了清嗓子,不再故作伪装压低声线,大大方方上前行礼,问道:“回将军,我兄长的名字唤作袁未南,不晓得将军可曾听闻过?”
“……袁未南?”姜奇重复着这个名字,一时有些讶异,他似是想要从面前这位少女的脸上寻见,些许与那记忆中的年轻男子的相似之处,故而蹙着眉头尽力回忆着。
赵舒玉期待的目光望着姜奇,掠过那蹙起的眉头,不免有些许紧张。
而姜奇的思绪倒回一年多以前,朝廷大军退守宁州城时。
那时朝军与辽军对战失利,他接到沈元帅军令,朝军将退守宁州城,令他提前做好准备。而朝军正式驻扎与宁州当夜,他与沈元帅及各部将喝了一次酒,后又单独前往沈元帅账中商讨军中局势,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沈元帅撤离宴会,早早在账中等候,然其大帐之内,却似有人与其交谈。他于帐外出声唤了一声沈元帅,那交谈声便也停了半刻,便有沈将军出声唤他入内。
踏进帐中,边可瞧见帐内除了沈宁安元帅及军师外,仍有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虽只做普通士兵打扮,可那周身的气质,却是与寻常士兵不同。便直说那随意掠过的目光所瞧见的相貌,自也是出类拔萃的,而这二人能进入沈元帅的帐内,想来不是什么寻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