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局开始,袁彬便一直在给外国友人敬红酒,外国友人表现的热情度不高。林清寒眼底勾起邪魅的笑意,拿起手边的二锅头,走到外国友人身边一一帮他们倒满酒。她特意了解过,几个外国友人很中意中国的二锅头,小细节往往是决定成败的重要因素。
林清寒举起酒杯与外国友人敬酒,外国友人纷纷称赞:“中国的二锅头果然名不虚传。”
几杯酒下来,再加上林清寒间或幽默的言辞,哄的外国友人乐不可支。
一边的袁彬脸都绿了,捏着酒杯的手越收越紧。只能招呼服务员多拿几瓶二锅头进来,硬是凑到林清寒身边,舔着脸给外国友人敬酒。
外国友人原本和林清寒相谈甚欢,袁彬如此刻意的举动让气氛僵了下。
袁彬举着酒杯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最后还是林清寒解得围。袁彬表面上很感谢林清寒,心里却是恨的咬牙切齿。打死他都不会想到林清寒居然摆了他这么一道。
饭局临近尾声,除了袁彬以外,在场包括林清寒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喝的七荤八素。林清寒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吩咐自己带来的司机把外国友人送回酒店,然后便跑进厕所吐了个天昏地暗。到最后,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只是干呕,整个胃都像是在被千刀万剐。林清寒用力的按着胃,脸色惨白。这大概是接手“清时”以来最狼狈的一次。林清寒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些凉水,望着镜中的自己扯出了苦涩的笑容。
等她出来,袁彬还没走。
袁彬倚在门口,一脸冷笑:“没想到林总是这么卑鄙的人。”
卑鄙?林清寒单手撑在墙上,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笑容里满是轻蔑和嘲讽:“这句话,我觉得袁总说给自己比较适合。”话到这份上,林清寒也没必要再给袁彬面子。
“你······”袁彬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林清寒胃疼的呼吸都有点困难,懒得再和袁彬废话,径直推门出了酒店,拦下车后往医院赶。
现在这种状况,她绝对不能倒下,按袁彬的性子,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钻空子,更何况pd那边态度不明,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任何可能的突发情况。
纪宝等到下班都没见林清寒回来,眼看着天都快黑了。纪宝咬咬牙,发了条短信给林清寒,然而发出去的短信再一次石沉大海。
林总知道了,所以怪她了,不想理她了吗?
纪宝被这样的认知惊的浑身一颤,手机应声落到桌子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连宝妈和她说话都没听清楚,更别说那一桌丰盛的晚餐了。
林清寒到医院后便疼的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是晚上八点。胃虽然不疼了,但是冰冷的液体通过手背流进血管,身体冷的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林清寒勉强支起身子,拿过包里的手机,打开一看,几十条来自纪宝的短信和未接来电。她下午的时候就收到了董事会的电话,董事会和她说了关于纪宝撞到外国友人的事,意思是让她对纪宝做出惩处,杀一儆百。当时忙着和外国友人周旋,林清寒没有多考虑,现在想来,这件事既然已经闹到董事会,纪宝那里一定吓坏了。要不然也不会打那么多电话给她。
林清寒赶紧拨通了纪宝的电话。
“林总······”纪宝的声音开口就已经有些哽咽。
“哭了?”林清寒问,忍不住皱起了眉,这一下午,纪宝一定不好过,公司里的流言能把人淹死。
“才没有呢。”
林清寒不用猜就知道,此刻纪宝一定在咬嘴唇,想到纪宝,林清寒觉得心里暖暖的,连带着身体也没那么冰冷了。
“那件事不怪你,别自责,我会处理好的。”
林总非但不怪她,还反过来安慰她,再听着手机另一边沙哑的声音,纪宝只觉得心里有把刀在千刀万剐,说不出的难受。
“林总,我能不能帮你什么?”
“你好好的就好。”
林清寒越是温柔,纪宝就越是自责,无力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搞砸了林清寒的项目,到最后却要林清寒帮她收拾烂摊子。纪宝死命的咬着嘴唇,喉咙口像是被什么抵住,说不出话来,眼泪溃不成军。
“怎么不说话?陪我聊聊天好不好?”林清寒只是很简单的想听到纪宝的声音,纪宝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能驱散医院的冰冷。
纪宝闻言,死命的点头,这才发现林清寒看不到,抬手把眼泪擦掉后,才说:“林总想听什么?”
“给我讲个笑话。”
“可是你不是说我讲得笑话很冷?”
“不会,我想听。”
到后来,就是纪宝一个人在不停的讲话,林清寒握着手机沉沉的睡了过去。几个晚上的连续失眠,再加上胃疼的折磨,让她累的没有丝毫力气。
梦里面,林清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红着脸,咬唇低头站在她面前的样子,很可爱,很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