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寒知道某人正别扭,也就没去招惹她。被纪宝拉进她外套口袋的手与纪宝的手十指紧扣,两个人肩并着肩,走在略显冷清的街道旁。夜色浓重,两个修长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无限拉长,逐渐交叠成一个。
“寒寒,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歌里唱——恨不得一夜白头,以前我觉得写这样的歌词的人特傻,年轻多好啊,干嘛那么盼着老。可是现在我特别想牵着你,就这么一直走到白头。”她呆,但是她不笨,和林清寒在一起,未来要面对的,应该比她预计的还要难。她也想过,就这样挺好,何必总是患得患失,但是随着爱的越来越深,不安也随之而来。她知道有些事已经不同了,因为心里住了一个人,她就必须学着长大,再像以前一样,她拿什么来守护爱人?!
林清寒听出纪宝语气里的落寞,心脏揪住,这不该是从纪宝口里说出来的。转念一想,又觉得心酸,她没想过让纪宝因为爱而被迫成长,更不想她被凡尘沾染,她爱的就是那个单纯、没心机可言的纪宝。可是,不让纪宝成长,她们又能走多远?
林清寒不敢想,有些事,越想越害怕。
“等我白头,宝宝还年轻。”林清寒故作没听懂纪宝话里的意思,挑着眉,有些失落的望向纪宝,“宝宝会不会嫌我老?”
纪宝闻言反手在林清寒手背上掐了把:“相差五岁而已,又不是五十岁,等你老的走不动路,我肯定也牙齿都掉光了,就算比你腿脚利落点,那多好啊,我还可以照顾你,你这么不让人省心。”
“疼。”林清寒可怜兮兮的缩了下手,眼角有些湿,心底软成了一片,她没爱错人!
“叫你乱说。”纪宝睨了林清寒一眼,把林清寒的手拉出来一看,手背上红了一片,纪宝心疼的恨不得抽自己。人家肉疼她心疼,到头来苦的还是她。纪宝撇撇嘴,小心的替林清寒揉。
林清寒之前听苏煜蘅在自己面前显摆他是情圣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清寒,你知道幸福的想流泪的感觉么?林清寒当时特鄙夷的甩了个白眼给他,并吐槽:你那些酸不溜丢的话还是留着说给十七八岁的小妹妹听,我这种年纪,听多了容易得肠胃炎,太恶心。
可是现在,她懂苏煜蘅说的那种感觉了。
林清寒深吸口气,压下泪意,然后捏捏纪宝的手心,提醒她:“走了,我好饿。”
“不疼了?”纪宝抬头问道。
“本来也没多疼。”纪宝下手又不重!
纪宝:“······”那还说的那么可怜,害她心疼半天,女王大人好腹黑!
夜市距离“清时”不远,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散着步,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远眺,林清寒承认有被夜市的盛况惊到,窄窄的道路两边摆满摊位,摊主的吆喝声夹杂在一起,顾客络绎不绝,人头攒动,拥挤的连下脚都有些困难,比起纪宝之前带她去过的大学城小吃街要热闹上好几百倍。
纪宝注意到林清寒的错愣,笑得开怀,带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来这么接地气的地方,她是不是很坏?
某人笑的如此不怀好意,林清寒挑眉捏起纪宝的耳垂,语气有些危险:“你不是故意在捉弄我吧?”
纪宝赶紧摇摇头解释:“哪能呢,我是想带你来填补童年记忆的空缺。”
她随便那么一说,纪宝居然听进心里去了。林清寒心弦一颤,放开纪宝的耳垂,玉指一挑:“小纪子还不快给本宫带路。”
“喳。”纪宝毕恭毕敬的把林清寒的手拉下来牵住,带着她往里走。
人很多,纪宝生怕林清寒被挤到,侧身挡在林清寒身前,为她辟处一小片区域。
见纪宝一副紧张的模样,林清寒笑了笑:“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她才不承认有点后悔了,林女王美得多招人呢,这里人又多又挤,天知道会不会有色狼趁机占林清寒便宜。这么想着,纪宝更警觉的环顾四周,要是有人敢多看一眼林清寒,立即一个眼神杀过去。
林清寒轻笑:“看不出来宝宝还挺小心眼的。”
“才没有。”纪宝撇撇嘴,趁着卖羊肉串的摊位前人不多,带着林清寒上前,指着一串串呲呲冒着热气的羊肉串,边咽口水边说,“老板,来十串,一半辣,一半不辣。”
“得嘞。”老板利落的抄起羊肉串,依着纪宝的要求刷好调料递到她手里。
纪宝付了钱,把没加辣的一半递到林清寒手里:“给。”自己迫不及待的捏起一串啃了口,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林清寒看了眼有些脏乱的摊位,又看向手里黑乎乎的羊肉串,很想问,吃完以后会不会像上次一样直接送医院?不过看纪宝吃的直砸吧嘴,林清寒也忍不住堕落了,捏起一串羊肉串,极优雅的放到嘴边咬下一块,独特的香味立即盈满唇舌。就算送医院也值得,当是体验一回人生,林清寒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快速吃完,纪宝又护着林清寒继续往里走,麻辣烫的香味飘进鼻子里,纪宝眼睛里放出两道光,咽了口口水,偷偷瞄了眼摊位。怎么办,好想吃!可是寒寒胃不好,上次吃完还去医院了,算了算了!纪宝舔舔嘴唇,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生生走出了英勇就义的气势。
麻辣烫是纪宝的本命,林清寒哪里不知道此刻小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扯住纪宝的胳膊,林清寒指指卖麻辣烫的摊位:“想吃的话我陪你。”
“不吃。”
纪宝边咽口水边摇头,怕自己受不住诱惑,牵着林清寒快速走掉。来到一家台湾小吃店前,纪宝偏头问林清寒:“吃卤肉饭好不好?”她记得林清寒说过,中餐里最中意台湾卤肉饭。
“好。”林清寒宠溺的揉揉纪宝的头发,能有一个人迁就她至此,暖意侵袭心脏,拖着她往幸福的深渊里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