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娇,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爸妈不是把钱都领了吗?”村长拿着一摞资料急匆匆走过来,看见戴娇在门口站着问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拍了拍脑袋,“还有几份文件没填好,你来了正好,让你爸过来赶紧签个名儿。”
顾宜川和赵安宁两个人听到村长的声音往门外看去,戴娇就立在那儿,一双圆咕隆咚的大眼冷冷地盯着两个人。
赵安宁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也有些不对劲儿。背地里说人闲话和当面被人抓住完全是两个概念,这一下她就觉得自己被戴娇抓住了小辫子,落了下乘。偏偏心里头又不觉得自己这么做错了,就觉得在顾宜川面前很尴尬,所以看戴娇的眼神儿也越发不正常。
这几天因为顾宜川正式的开始在村里包地,忙着要翻很多文件,村长跟戴娇交代了两句,匆匆忙忙的把东西搁这儿又走了。只剩下戴娇三人,气氛更尴尬了,赵安宁咳嗽了两声,又恶人先告状,“你没事儿躲在门口干什么?”
“专门听狗吠。”戴娇回了她这么一句,也不等她跳脚,视线又扫过两人,微微挺起胸膛,“顾宜川,其实你说的挺对的,我确实识人不清。”两人视线相对,顾宜川不闪不躲的,戴娇瞅着他旁边的赵安宁和他站一起,怎么瞅怎么不顺眼,“只是背后不道人长短,我爸妈还都没说我呢,轮不到你们!”扔了这么一句话,戴娇很快离开了顾宜川的小院子。
顾宜川想追上去解释一下,可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赵安宁拉住了,语气愤愤的指责戴娇,“自己干出来那些事儿还怕别人说,还骂别人,真没有素质!”
他之前根本没有细细听赵安宁说什么,现在回想起刚才的话,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沉着脸抚开赵安宁的手。
现在追上去能说些什么呢?而且解释清楚又有什么用,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顾宜川觉得自己的神经像是在被人撕扯,又烦又乱的。
……
戴娇回家的时候林麦和戴柱正在吃饭,林麦看见戴娇随口问了一句,“不是说不吃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她就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指望戴娇回答,“饭在锅里,你自己去盛。”
戴娇黑着脸,“不吃了,减肥。”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她跑到自己屋里头,蒙上薄被就睡,刚刚中午两点,以往这个点儿她一睡能睡到下午五六点,只有林麦做饭的香味能勾醒她,这次却睡都睡不着,脑海里全都是刚才的事情。
呸!
戴娇想着今儿听到的话,顾宜川那意思分明就是附和赵安宁说她作风有问题,有泥玛的问题!她心里暗骂了一句,又扭过头盯着被面儿,眼前一团的黑……抱着被子狠狠的踢了几脚,侧着身闭上眼睛数起了小绵羊。
打这儿以后的两三天这两人基本就没见过面,戴娇偶尔能从戴柱和林麦那儿听一嘴顾宜川的消息,好像这两天就走了。
“娇,前些日子你不是和那顾同志走的挺近的吗?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你找他?”林麦试探的问道,那顾同志后面跟了个赵安宁,看着门当户对,怎么着也轮不着自己女儿。前些天林麦没尝出来不对劲儿,等过了些日子反应过来,你说顾宜川一个城里人没事儿这么帮她们,再热心也不能热心成这样?
再估摸了一下他看戴娇的眼神,得出了个八九不离十的结论。之前也不知道戴娇对他有没有心思,万一没有自己这一戳给戳出来可就不好了,忍了好几天没问,现在眼看着顾宜川那边儿淡了,又看戴娇这阵儿失落的劲儿,忍不住的像探探她的底儿。
“钱都给了还找他干嘛?”戴娇随口说,“人家城里来的大老板,我和他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这么想就对了……林麦一边择菜,一边不着痕迹的在戴娇面前捧起了周卫平,“人还是得跟同一个阶级的人处朋友……我看卫平就不错,有文凭,懂礼貌,长相也周正的很”林麦越说戴娇越觉得不对劲儿,等听出味儿了立马打断她。
“妈,你说什么呢!”戴娇看着林麦,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我才多大啊,您就这么急着想把我送出去,我是不是您亲生的啊?”她这么一说,看林麦瞪着眼想打人,立马窜进了屋子里。
“哪小了?眼看着都十七八了!”林麦冲着戴娇的屋喊,不见她回声就一个人在外头碎碎念,“我当时像你这个年纪都和你爸订婚了,十七岁就有了你……我觉着那卫平就好的很,你还对人家不冷不热的”,比起顾宜川可能差点,但这是林麦心里最适合最妥帖的一个女婿。
戴娇蒙着被子,声音闷闷的从屋里头传出来,“你就是不爱我了!你咋不给我哥娶媳妇就想把我送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