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看得心脏一缩,却不再移开他的视线,点点头道:
“真的。”
赛茜丽雅于是整个人扑到了白祈的怀里。
直到这时,白祈才猛然发现,原来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比谁都要可靠忠诚的女仆长,居然是个如此娇小的女孩。
轻盈,瘦小,散发着他早已无比熟悉的淡淡馨香,娇弱而可怜。
仿佛婴儿一样白嫩而纤细的手臂,却能轻易扭断一个壮汉的脖子,纤瘦的双肩,替白祈扛起起了大半个翡翠圣国……
为了做到这些,她在背后究竟付出过多少的努力呢?
白祈一无所知。
在这个世界,如果要问谁为白祈付出得最多,那毋庸置疑是赛茜丽雅。
可是,反过来,白祈对赛茜丽雅的回报却反而是最少的。
大概,是因为赛茜丽雅太容易满足了吧,只是一个微笑,或者摸一摸头,就能让她高兴个大半天。
所以说,原来最没心没肺的,其实一直都是他自己啊。
哭声渐渐消失,怀里的赛茜丽雅时不时抽噎一下,但总算止住了哭声了。
“赛茜丽雅…”
白祈推了推怀里的人,却没有得到回应,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这才发现,赛茜丽雅已经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鼻头还带着点惹人怜爱的红色,略显红肿的眼睛说明了她刚刚哭得有多严重。
“该拿你怎么办呢,赛茜丽雅?可馨啊,你老哥我,终于遇到攸关人生的大事件了……”
白祈抱起赛茜丽雅的身子,想把她送回她房间。
然后他才哭笑不得地发现,自从翡翠城重建以后,他居然连赛茜丽雅的房间在哪边都不清楚了。
“我到底,是有多没心没肺啊?”
苦笑一声,也只能先送到他自己的寝宫了。
赛茜丽雅就这样睡到了深夜,两手一直抓着白祈的衣襟不放。
白祈不是断袖,但第一次体会到了断袖的心情。
轻轻地割断被赛茜丽雅抓住的衣角,白祈为她盖好被子,对着床上的她叹了口气,然后走出寝宫,仰望月空。
“凯旋侯,你人生经验多,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白祈没有回头,却已然察觉到悄然走近的查德西尔。
“陛下,侯…不知。”
“不知?怎么,不惧一切挑战的凯旋侯,难不成也会被小小的男女困扰不成?”
“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女孩。”
凯旋侯没有正面回答白祈的问题,反而开始讲述貌似是他的过往的故事。
“那时候的我还是个没落的贵族之后,无权无势,而她出身显赫,注定要嫁给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或者是同样位高权重的大贵族。
我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时不时想些小主意讨她开心,只要她一笑,我就会比她还要开心。
然后我参了军,加入了先皇的麾下。
等我鲜衣怒马,衣锦还乡之时,才知道,原来她已经远嫁他乡,成为一个城主的夫人了。
那一夜,我转辗反侧,夜不能寐。于是,三更半夜地,我硬是骑上魔马,不惜惊动了守城门的士兵,出城而去。
仗着年轻力壮,加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支撑,我硬生生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直到把魔马也累倒躺地,我才到达她所在的城池。
然后我知道了,那座城的城主是个心理扭曲的混账,最好凌辱美丽的少女,将她们生生折磨至死。
而她,早在一年前,就已经……”
凯旋侯沉默半响,幽幽一叹。
“后来,我搜集了证据,借着当年在军中结交的几个兄弟的力量,把这城主掰倒,然后弄死了他,可我把整个城主府翻了个遍,也再没有找到丝毫与她有关的痕迹,当时,我哭得很难过。”
凯旋侯的声音里有些颤抖,眸子里隐约有泪光浮现。
“凯旋侯,你…节哀。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不能总是等待和犹豫,不抓住现在的话,等到失去了,就后悔莫及了。”
白祈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是啊,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啊。”凯旋侯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