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烦恼的时候，让心灵空无一物，去聆听星星和大地的声音就好了。这样做的话，灵魂就会找到该走的路……”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了……

一串兽牙项链。

“能帮到你们的就是这个不错的土著首饰！现在买的话可以算你们便宜一点。”

“大叔，你从出场到现在明明没说几句话就已经把「传销」、「跟踪狂」、「怪人」、「敌意」、「邪教分子」这些梗踩遍了哦？”

未九瞪着死鱼眼说道。

这个家伙的气息，她倒是一早就有注意到，只是从中感觉不到恶意，而且感觉似乎也不怎么强的样子，所以未九大人也就很大发慈悲地放过了这个跟踪狂，任凭小念做决定。

结果居然是摆摊……啊不对，游走式的小摊吗？

“话说你要卖东西的话好歹学会吆喝嘛，做买卖最讲究吆喝了，什么九腔十八调啊棕绳撬扁担啊什么的……”

黑发女孩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被这样吐槽，尤其是被「大叔」一词狠狠刺伤了心灵的男子表情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僵硬。

“呀！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呢，虽然都已经到晚上了，路灯都亮起来了却还是能够清楚看到星星啊……如果不是这寒冷的冬天，我就不穿这么夸张的斗篷了。”

看着天上的星斗，男子十分生硬地说道。

「转移话题了……」X2

“咳咳……不好意思，我跟踪了你们三个。一直不出来真是抱歉，因为我也不想大白天在大街上搞那种事……”

男子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三个？也就是你能看见它了啊……”

未九挑了挑眉。

而小念却笑了起来。

“我还在想要等到什么时候……终于要来了吗？通灵人激战？”

“啊啊，好像有点误会了所以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帕契族的古洛姆，是通灵人激战的运作委员！”

一边说着，自称古洛姆的男人一边甩开了斗篷，露出了身上穿着的，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充满了土著花纹的……时髦衣服。

似乎是为了战斗方便而进行过改造吧，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不少的土著花纹，但是却十分的时髦，而且很紧身，是属于可以最大限度活动身体的类型。

在他的手上，正趴着一只巨大的蝗虫，用那双巨大的复眼瞪着小念和未九。

“哦呀？感觉和一般的动物灵不一样呐……是精灵吗？”

未九冷笑着，架起了浮生刀。

但是，躺在旁边的小念却完全没有准备战斗的意思。

因为是未九先摆开了迎战姿态，所以这一场要先由未九主导。

“没错，它是五百年来不断磨练灵魂的优秀精灵。他将会帮助测试你们是否具有参加通灵人激战的资格。”

在亮出持有灵的同时，古洛姆的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与此同时，未九的刀身上已经开始浮现出一股显得有几分沉重的绿色氤氲。

“测试？”

“不错。因为我们帕契族自遥远的太古时始，就一力承担通灵人激战至今。因此，我必须鉴定你们是否有资格参加通灵人激战。”

一边说着，趴在他手上的巨大蝗虫化作光芒收入了他手上的戒指之中。

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古洛姆就清楚地明白了未九这超灵体的真相。

「通过拘束周围的地缚灵产生的超灵体……吗？还真是新颖的超灵体……就基础而言，合格了，不过……」

“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个问题我想要问一问你们。”

“啧……这也是测试的一环吗？”

扛着斩马刀，未九不耐烦地咋舌。

比起谈话交流，未九和小念都更喜欢直接给别人脸上来一拳。

相比起复杂的言语交流，对她们而言，还是这样直接传达意识来得比较快。

“啊啊，并不是，这只是我个人的疑问。”

古洛姆「啊哈哈」地笑着说道。

“你们……觉得这个世界，有趣吗？”

“……”X2

听起来很蠢很空很无聊的问题，让两人陷入了沉默。

这是两人刚才还在讨论的话题。

这种时代，是很无聊的。

没有人能说服别人，也没有人尝试说服别人，信念的碰撞并不会产生新的理念，只会产生斗争和厮杀。人类觉得自己足够睿智了，觉得自己不需要更进一步，将一切自己并不了解的事物都归类到「不合常理」，将这一切都否定掉，将世界原本的闪光全部否认。

没有真正的规则，每个人都只知道按照自己的规则做事，甚至连规则、原则什么的也荡然无存，只是知道顾着自己，最多再顾一下自己小圈子的人，伤害别人贬低别人，没有所谓的闪光点可言，明明应该是可以有秩序的时代，却反而因为太多的自我主义而变得一片混沌。

虽然这或许是很正常，但是，「正常」也就等于「无聊」。

普通的人双眼像是死了一样什么亮光都看不到，有才能的通灵人又总是只顾着坚持自己的人生观和理念，越是变得强大就越是变得顽固不化。

赢了太多的人会被惩罚，太过优秀的人会被恐惧和恶意揣测并最终被孤立起来。

输了太多的人也被惩罚，没有才能的人会被利用和恶意贬低并最终被孤立起来。

没有沉默的权力，保持沉默会等来的就只有更加猛烈的攻击。

没有反击的权力，动手了的话就会被打回来，然后继续循环。

没有主线，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秩序……

就算是服从别人制定的规则，最终也还是要被惩罚。

而最重要的是——

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善恶」。

原本善良的通灵人因为被排挤被攻击，于是开始愤世嫉俗，开始伤人伤己。

能看见灵的都是纯净灵魂的人，但是这些纯净灵魂的人，却在做着灵魂肮脏的人才会做的勾当。

这样的世界，有话直说，不论是在小念和未九的眼里，都只有一个评价：

“垃圾。”X2

不论是躺着的小念，还是站着的未九，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像是嘲笑，又像是嫌弃，更像是悲伤的笑容。

没有善恶的世界，是没有两人容身之处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世界的顶点，好歹似乎还有一点「善恶」可言；而且在这世界的普通层面中，也还是有少量值得注目的闪光在。

“那个什么克里姆……你还真是爱管闲事啊？”

未九挑着眉烦躁地说道。

“你们觉得这个世界如何？快乐吗？活得开心吗？”

古洛姆连名字被叫错了都没有去订正，只是牛头不对马嘴地继续问道。

“……如果说你想要挑衅我的话，那你成功了……说吧，测试的规则是什么？”

“规则很简单……攻击我就够了，时间限制为十分钟，至于资格，我会进行判断。”

事实上已经及格了就是了。

在看到未九手中的超灵体以后，古洛姆就已经确认两人其实已经及格了。

但是，至少还是要走一走流程的。

“那真是——”

伴随着话音传到耳中，黑色的女孩已经冲到了古洛姆的眼前。

“——太好了！”

那因为被挑衅而火大，因此表情都有些狰狞的小脸上带着满溢而出的杀意。

绿色的斩马刀斩破地面，打算将眼前这个「运作委员」连同地面一起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