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雷,唐靳言猛地一个踉跄,瞪大眼睛许久没能闭合,整个人彻底的懵了。
郑秀雅吞了吞口水,轻轻摇晃他的手臂,“你……你没事吧?你别吓我,不要吓我啊靳言。”
唐靳言手臂失控般紧紧扼住她的肩头,“你刚才……说什么?”
郑秀雅肩头吃痛,两道秀眉拧成了死结,“靳言,你先冷静一下好吗?你别这样……你别这样。现在的证据的确可以证明伯父跟当年慕家的血案有关,但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相信其中一定有隐情。”
那双按在她肩头的手不住颤抖,感觉得到身边的人极力的在控制情绪,然而他越想把情绪压下去,震撼和惶惑越发的疯狂,似要破土而出。
“我爸……害死了龙枭的父亲?”
郑秀雅反手握住他的大手,纤细的手指握紧他的四根手指,“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表面上来看是这样……但是我们怀疑案件有隐情,不然不会有人想要杀害你父亲灭口。”
郑秀雅迎上他的痛苦眼眸,心跟着一抽,“靳言,每个人都有过去,都有不想被人看到的一面,也许你父亲的过去……恰好是你不知道的,但是我相信你爸爸是个好人!我真的相信!”
唐靳言无力的靠在盥洗台边,高高瘦瘦的身影颓然倒下,矮了一截,“慕家当年的血案,如果真的跟我父亲有关,我父亲就是龙枭的杀父仇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唐靳言眼圈涨红,乌黑的眸子四周都是刺眼的红血丝。
郑秀雅环住他的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现在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在你父亲醒来之前,什么都不要想好不好?我们会全力调查真相,争取水落石出!”
唐靳言悲痛的闭上眼睛,下巴向下靠在郑秀雅的头顶上,“我们家,是慕家的世代仇人,我也是罪人之一。”
面对唐靳言大包大揽的自责,伶牙俐齿的郑秀雅竟然想不出一个字,连安慰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靳言,我宁愿这不是真的,还有……答应我,不管你父亲是不是凶手,他都是一个好父亲。”
唐靳言眼眶酸胀,艰涩的声音自咽喉溢出,“秀雅……我得回国一趟。”
中国,京都。
洛寒晚上有个小夜班,值班到一半,宋青玄拎着个水壶晃晃悠悠的来了,敲了敲洛寒的办公室门,往里面探头。
“小洛洛,忙不忙啊?”
洛寒正在看明天做手术的病人病例,抬头看到他,“还行,宋伯伯进来吧。”
“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下,我跟你聊点事儿。”宋青玄就着茶壶嘴儿喝了一口放温的普洱茶。
“好。”
晚上的医院格外安静,外面是冷冷的夜风,里面是暖气充足的暖春,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梢寂寞的延伸到半空,将夜空切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宋青玄又喝了一口茶,翘起一条腿搭靠在椅子上,“赵芳芳被带进监狱了,以从犯的罪名遭监禁……哎,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啊。”
洛寒转转手里的杯子,“你想跟我聊安安吗?”
宋青玄无奈的点头,“这孩子还小,病情又不稳定,要是没有母亲陪伴,很成问题,除了赵芳芳,他好像没什么别的亲人了。”
洛寒抿了一口茶水,“的确是个大问题,孩子可以留在医院接受治疗,费用方面不用担心,可是妈妈不是谁都能替代……你有什么想法吗?”
宋青玄咳了咳,“这个……我说了你别生气啊。”